城门外,长风坡。
梁志从轿子里钻出,看着一马当先横在前方的郑卓信,沉了脸:“郑统领在此拦截本王,意欲何为?”
身后一小队护卫成扇形围拢。
郑卓信立在马上,背后的风吹过来,吹起他的灰色棉袍,猎猎作响。
“清王爷这是准备回汝州么?怎么也不和皇上打声招呼?”
郑卓信一边说,一边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多说无益,双方眼中都迸出了杀意。
梁志退后一步,身后的护卫一拥而上。
这些护卫武功高强,郑卓信这只队伍也不差,虽然看着年轻小,但是出手却是狠辣无比,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两支人马,梁志皱了眉,他悄悄往一边退去,两个护卫紧随其后,三人往一边撤去。
一直注意着梁志的郑卓信忽然脱了手中的单刀,直直地向梁志掷去,身后一个护卫一挡,刀子:“咣啷”一声落地,梁志回头一瞧,吓了一跳。
方子与木明已是拦住了梁志。
郑卓信直接从马上飞下,伸手直接向他抓来。
梁志忙退,两个护卫被木明和方子两人一人一个,贯穿了个通。
......
梁志被五花大绑,摁在了地上,他挣扎着,鼓突了眼睛,满满的不甘。
“搜!”
郑卓信一把掀开两辆马车,里头是大惊失色的王妃和世子......
清王梁志意欲逃离叛国,被郑卓信奉命捉拿归案,当即下在刑部大牢里,不得探视。
清王落马,清王府一众人等作鸟兽散。
苏暖听得雯月几人在院子里嘀咕,说是清王府的一众奴仆全部充作官奴,许多人家去买了来。清王府的奴婢众人争着要,特别是那些主子房里的大丫鬟,尤其抢手......
苏暖听了一会,望着外面不吭声。
清王早有异心,勾结夏国,竟然趁此机会,调离边境守军进京勤王,实则是引了夏国大军乘虚而入,意在造成大秦动乱,借助机一举除去梁旭和梁隽这两人,他好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刑部连夜审讯,结果一出,会皆哗然,一时,清王梁志被众人所不齿。
为了那个位置,竟然置祖宗基业不顾,引狼入室,狼子野心,枉为皇族。
此等卖国贼,死不足惜。
朝廷上下一片喊杀声。
帝诏:废梁志为庶人,处死,其子女皆为庶人,遣送至边关苦寒之地劳作。
只是可怜了那些下人,要被牵往人市卖,供人挑选。
苏暖听着雯月几人的唏嘘,还是走了出去:“莫要议论,可有认识的人?咱们也买下几个,权当是给她一条生路。”
按照惯例,此等抄家卖的奴仆,卖不出去,就全部充当官奴,配到那边远苦寒之地。
雯月几人摇头,又说,今日有一个甚是清秀的小厮,被人卖入那醉香楼里去。
“什么?”
苏暖唬了一跳。
怎么说也是皇室宗亲府上,怎么会往那等地方去。
吴妈妈就说,上面是这么说,可下边那些卖的哪管这么多?只要有钱,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又有谁肯为他们说话?
苏暖听得就默然。
她忽然担心起一个人来。
他与清王府交情匪浅。这回清王落难,门下那些清客幕僚都没有落下好,一个个地清查,一串串地拖了出来。
事情也就一件一件地透了出来,每一件都令人吃惊.....
豢养军队、训练死士、与夏国的书信往来.....每一桩都构成死罪。
清王伏罪,这些人都被压在大牢里,连同家眷,无一幸免……
苏暖站在华香瓷坊的铺子门前,看着那两条大大的封条,心内一阵跳。
苏暖随着狱卒往里头走去,
狱卒说:“姓华的倒是有一个,在最里头。”两人边说边往里,站在那粗大的柱子围着的监牢外。看着坐在草堆上身影,苏暖眨了眨眼睛,疑心看错。
华明扬一向是清爽干净挺拔的,怎么会是如今这样蓬头垢面?
那人转过头来,苏暖一惊:眼前这人分明是另外一张脸,脸孔清瘦,看着倒是与华明扬有几番相象。
也难怪这狱卒会认错。
她走了出来。
心里七上八下。
华明扬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还是没有。
......
华明扬好像人间蒸了,郑卓信又不能明着问,只能私下查找。
一连几日,都是无果。
苏暖去了女子监牢。
乱糟糟坐了一地人当中,一眼就看见了闽春芳。
她坐在那里,头散乱,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那弯弯的眼睛,苏暖眼睛一热,这小婴儿与小时候的闽春芳一模一样,正闭着眼睛呼呼睡着。
身边吵闹一片,依旧睡得香甜,婴儿就是好,脸孔红通通。
她怔:这是华明扬的女儿,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听说有人找。
坐着的女人都聚拢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暖。
见苏暖身后陪着狱卒,点头哈腰,都拿奇怪的眼睛,企盼地看着她。
不知道这位尊贵的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闽春芳听说找她,看着苏暖,好半日,才认了出来,忽然就抱着孩子叩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她崩崩地叩着头,没有几下额头就红肿,其它人见了,也哗啦一下散开,离得远远的,原来是来寻仇来了。
苏暖看着匍匐在地,额上沾了草屑的闽春芳,忽然不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