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少爷?我不知道,他~他从来没说过我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可他~他又好象完全不介意,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齐鑫说出少爷二字,正觉后悔,见文兰如此,心中更是乱撞,终于鼓足勇气道“文小姐你~你与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小姐信不信得过在下~我跟少爷一向亲近,或许能~帮着参详参详。”文兰犹豫再三,终究不太懂世事,加上对此事也着实有疑问,不觉答道“其实也没什么~那一年,我种的冬兰快死了,情急之下,听说此人能画花的魂,便邀他来给冬兰画画,日后也好做个念想。少爷他,确实是爱花成痴,见到冬兰后,心疼不已,连饮食也忘了,没日没夜地对着花说话,最后居然把它劝活了。我高兴极了,便留他住下,少爷对别的事都不怎么懂,对花可是真懂,很多知识我都没听过,我们聊得也很投契,少爷常说,城中的兰花虽多,都不及我这里的清雅~直到有一天~”说到此时,声音不禁低了下去,齐鑫越听越是紧张,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只听她道“那日我在兰苑中不小心,被他看到了脸,当时吓得不行,只当他会尖叫起来,撒腿就跑。谁知他虽然惊讶,也没怎么大变色,还说容貌只是表象,人心才是根本。”齐鑫点头道“这还算句人话。”心中却毫无喜悦之情,忍不住又问“那你们后来~”文兰局促道“什么也没有,少爷还象往常那样待我,直到长青帮的人寻来,说少爷老呆在这里不妥,强架了他回去~又过了些日子,成帮主突然遣人向我提亲,我只道是少爷的意思,谁知后来又听说,少爷听到向我提亲,吓得跑掉了,我~”齐鑫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呯呯呯地恢复了活力,叫道“我知道了,小姐是想不通少爷为什么要拒婚~啊不是,小姐是怀疑少爷假装不在乎,其实还是对自己心生厌弃,于是担心自己的脸是不是真的如此吓人~其实小姐自己,也未必是非少爷不嫁的~”说完后双目忍不住紧盯着文兰看。文兰两朵红云霎时飞上两颊,怒道“你胡说什么?是他提亲,我又没答应什么!我爹爹又不在这里,族中长辈也不能做我的主,总要上报到京师给我爹知道才行~”原来文府当时确实还没答应,但纵女方未应,男方先提亲又撤回,于女方声誉也是大大有损,是以文府下人都对此事忿忿不平。齐鑫深悔失言,忙道“是小人该死,说的混帐话!小人一向不识礼数惯了的,只知快刀斩乱麻,凡事就当速决。文小姐若是喜欢少爷,小人即刻去把他绑来,若是不喜欢,那就好!好,好~好聚好散,仍做普通朋友。”说了好几个好字,羞得文兰连眼角都红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文兰也觉与齐鑫之间再没什么隔膜,索性大胆道“其实你说得是,我是不太明白,我也曾怀疑少爷是不是装的,可~可他这次又是真心维护于我,为我可以连性命也不要,就连师傅给他的心法也愿意写出来~我,我顿时又有些想不明白了。”齐鑫心中大紧,哪肯让文兰照这个苗头再想下去?忙道“不对不对!小姐你这可就想错了,小姐只因一向少出门,不知道这世间长有真情在,便是朋友与朋友之间,也是可以生死相许的。”文兰心中一亮,失声道“是这样吗?你是说,少爷是把我当朋友?”齐鑫一个劲点头“对对对,好朋友,好兄弟,小姐不知道,少爷对铁翎也是一样,当日在君山大会上,他见铁翎与人比武,只差没冲上去帮她了。少爷他的确是个好人,不会拿世俗的眼光瞧人,他对文小姐是真心爱护,可他爱护的人多了去了~对了,就象花一样,少爷他什么花都爱,但说到婚嫁,那又是另一回事。”文兰虽然明白,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喃喃道“我知道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只是少爷的朋友~”齐鑫急道“这绝对不是因为小姐比不上其它女子的缘故!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少爷不应婚事,并不是嫌弃小姐脸上有疤,换言之,倘若有人真心喜欢小姐,绝不会因为小姐脸上有疤就不喜欢小姐了!”文兰心中轰的一响,此事自己却从未想过,抬眼望去,见齐鑫正急灼无比地看着自己,电光火石间,二人胸口均是大震。一时只觉室中压抑无比,文兰起身告辞回房,齐鑫慌乱之下,也不敢再留。文兰回到房中,不敢再去想齐鑫话中之意。上次少爷来文府,对养花甚有心得,又对自己的脸毫不介意,竟至遣媒上门,自己感动之余,也有三分愿意,谁知世事转脸无情,自是惹得自己暗中流了不少眼泪。那日见漫天飞雪,想起自己已年届二十岁,听侍卫们说一处绝顶红梅甚好,鼓足勇气外出,却救回一个半死之人。此人性情与少爷完全不同,纵是赶他出去,还想着要挖兰送给自己,更由此结识了不少人,一个比一的厉害,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竟比过去数年还多。心中又惊又怕“老天爷让我结识这些人,莫非有什么深意?可我再追究前事,又能得到什么?齐鑫说得对,万事得需向前看才是。”齐鑫在文府呆了几天,出来打听得铁翎确实回城了,但只惊鸿一瞥,立刻又沓如黄鹤。再过几日,跑到游府,见公子和少爷也已回来,正忙着炼药。据少爷说,那花开时臭得昏天暗地,自己险些被臭瞎了,幸好一天过后,花就枯萎了。至于炼药,却是极其不易,需一层层反复晾晒炼制,而且此物如此珍贵,公子也没经验,得一点点摸索着来。待得提炼一些出来,如果文兰要去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