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翎也是无法,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与那恶人没有丝毫关系,想起方才自己进来时,对方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只好问“你在等人吗?是谁?”方妙香精神一振“自己怎的把这件事给忘了!”当即挺起胸膛道“我在等县太爷大人。”铁翎奇道“什么?你是说真的?”方妙香笑道“当然是真!县太爷公务繁忙,每次都要很晚才来,姑娘若是不信,可与我一起坐等,老爷子的轿子就从后门进来。”铁翎惊道“可你不是刚死了丈夫吗?”方妙香怒道“那死鬼都死了一年了!坟上都长草了!我自寻我的乐子,天经地义,与你何干?”看着铁翎,唇边突然绽开一丝神秘的微笑,道“我跟县太爷素来喜欢开着窗作事,姑娘若有兴趣,大可以留下来慢慢欣赏学习。”铁翎奇道“做什么事?”方妙香乐得哈哈大笑,腻上身来,十指轻轻抚过铁翎的衣领,道“县太爷深夜来访,我们要做什么,姑娘难道想不明白?不如索性留下来一开眼界,我也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铁翎脑中咯噔停顿了好一会,突然身子一晃,人影已然不见,只有月光淡淡的照在墙头。方妙香惊喜之下,忍不住发出连场狂笑,果然自己眼光不差,来人气势汹汹,却只是个雏,自己三言两语,就将其逼退了。至于铁翎的身法有多么高超厉害,又与自己有半点子关系?铁翎一口气奔出数百丈,方才停了下来,只恨不得寻水来好好洗一洗耳朵。如今总算明白杜九脸上那招惹不起的神情因何而起,原来是见了一个这样的活宝,却与什么绝世高手完全无关。不免沮丧“此行虽略有收获,但方妙香表哥已死,再查,只有去赌场了,那种地方没一个正经人,自己如何能去得,何况也很难说凶手就与那恶人有关。”刚想放弃,转念又想“凶手就是不是那恶人,可他杀了王令啊,长青帮待我不薄,成帮主还想把帮主之位让给我,若能帮他们查出真相,也算还了他的情。嗯,赌场这种地方,地头蛇最熟,长青帮在洪湖有很大的分舵,何不就叫他们去查?我自去拜访吴老爹便了。”于是寻到长青帮洪湖分舵,分舵陈舵主听得是铁翎来访,惊得赶紧出来迎接。铁翎将百花令递给他“我是铁翎,这是百花令。”陈舵主恭恭敬敬看了令,双手奉还,道“原来是铁姑娘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听说前阵子姑娘家中发生变故,实在令人惋惜。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有什么事需要在下效劳的?”铁翎见其神情,便知成帮主欲传位给自己一事,已然传到此地,也就不客气道“长青帮是否曾经下令,要杀死王令遗孀方妙香的表哥?”陈舵主一听此言,如坠五里雾中,吃吃道“方妙香的表哥~是谁?”“我途经洪湖,想起王令一案未破,便去他家中走了一趟,问明方妙香曾将王令藏有令箭的事,泄露给她表哥知道,没过几天,王令就死了。”陈舵主大吃一惊“真的?”铁翎点头道“是方妙香亲口对我承认的,她听说这令箭是古董,又有好些人想抢,就想让她表哥偷出去换些银子使,可她表哥觉得这东西不值钱,又不敢开罪王令,没有答应。王令死后不久,她表哥也死了,方妙香还以为是长青帮暗中惩治她表哥,替王令报仇。”陈舵主叫道“好个狡猾的婆娘!我当日就觉得她古里古怪的~没有!我们绝对没有杀死她表哥!糟了,难道是凶手杀人灭口?”“你们当日是如何审方妙香的?”陈舵主真心惭愧,道“方妙香见了我们,一会撞人,一会坐地大哭,说是保护令箭的任务害死了她的丈夫!要我们填命,又要拉我们去见官,着实泼辣。最后我们只好赔了不少抚恤金!还一个劲道歉,方逃了回来。”铁翎对此人的办事能力也不抱什么希望,但事已至此,别无它法,只好道“这里的地头我不熟,需得麻烦你去查访她表哥究竟泄了秘密给谁知道,赌场酒肆都不可放过。另外,她表哥的尸体也得挖出来验验,我听说世上有种毒叫醉三世,能让中毒者呈酒醉之态。”陈舵主激动地连连点头“卑职一定严查!一定会好好再去审那婆娘!”激动之下,也没发觉自己口称卑职。铁翎也无心理会,想起方妙香以为自己与长青帮无关,才敢将事情和盘托出,如今自己又叫人去审她,未免有些过意不去,便道“方妙香虽行为失度,但也只是贪财造成的无心之失,不必太过难为于她,只需问清楚她表哥常去哪些地方即可。”陈舵主忙道“卑职知道,她毕竟是王老的遗孀,咱们只求能够找到凶手,其余的一概不追究。”心中不由得更添钦佩“此人冷峻如铁,内心却甚是宽宏,管副帮主在君山大会上曾经设计坑她,她非但既往不究,还替他说情,难怪总堂那么多人都拥护她。”“我还有事做,就不与你们一同查案了。”陈舵主忙道“姑娘有事只管去,我们一定会严查的,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铁翎点了点,转身便走。陈舵主见铁翎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心中赞中“不如铁翎要去做什么要紧的事,她顺路一问,就能问出这么重要的案情,本帮有这么厉害的帮主,真是中兴有望了。”当下哪敢怠慢,立刻点齐亲信,直扑王令家,象这种能立功的好机会,自是要留给自己人的。这一回远不比上回客气,一进门,就让方妙香招供私通外贼一事,方妙香促不及防,花容失色,犹自强口不认。陈舵主心中早已将此事认了个十成十,冷笑道“本帮下任帮主已亲自向你问明口供,你还敢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