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叹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我听了拜亦撒哈的话后,便有了不同的想法~或许,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拜亦撒哈说什么了?”“拜亦撒哈说,孛来东征兀良哈取胜。”
“那又如何?这兀良哈又是什么东西?”“兀良哈(唐努乌梁海))历来是蒙古征兵之地,但时叛时服,最难对付。当年也先征服兀良哈后,仅仅过了两年,就与大明开战。也先死后,东蒙古虽拿回汗位,但兀良哈再反,毛里孩太师大举征伐兀良哈(1455年),结果战败而归,如今孛来却胜了。经此一役,他的地位立刻就会变得不同。”
卫金英变色道“公子是怕孛来大胜后,就会和也先一样,从此不把大明放在眼里了?所以我们走他的路便行不通了?”
公子摇头道“虽然人的野心会随着地位上升而膨胀,但也不会立刻就翻脸不认人,成旭川只是个逃犯,孛来若与他没什么瓜葛,未必会护了此人。”
众人怔了怔,文兰眼波流转道“公子是怀疑成旭川径直去投了孛来?”顿时一片哗然,公子无奈道“我确有此猜想。照道理,到了这个时候,锦衣卫就算明里不来,暗里也会派人来汗廷做工作,昂克就是首当其冲的人选,但他丝毫不知情,个中实是大有文章。”
文兰叫道“我明白了,锦衣卫没来,是因为知道联络昂克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孛来他~他如今的地位可比昂克高多了。”
公子点头道“不光如此,人逢喜事,最喜欢帮人,孛来东征取胜,锦衣卫又是从东路北上,照道理,应该会去走孛来的路子,请他让大汗下缉捕令。但孛来接连报捷,大军再过一月就要抵达汗廷了,却始终未提成旭川之事,岂非奇怪?所以极有可能,就是孛来瞒下了此事。”
原紫英大叫“成旭川果然狡猾!他若投了孛来,可真不好对付了。毛里孩本就跟大明势不两立,大汗年幼,瓦剌又与孛来交好,岂不是没人会站在我们这边了?”
文兰冷笑“我们想到的,成旭川也想到了,说不定他出关后一听到孛来东征,便去投效了!所以锦衣卫才会找不着人!”
当下众人只觉得窗外的浓浓寒意涌上心头,原紫英叹道“好好好,看来汗廷毫无消息之下,正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朱红雨道“那我们~要不要去再去走走阿失贴木儿的路子?多送他一些金银财宝,说不定他就会和孛来掰了。”公子摇头道“瓦剌诸将对他都不怎么看重,想来其人魄力有限,何况他和孛来的关系最好,成旭川若投向孛来,我们若去找他,搞不好他先把我们出卖了。”
铁翎变色道“阿失贴木儿是瓦剌人的领袖,若成旭川果真投了孛来,那昂克和拜亦撒哈~恐怕未必会帮我们了。”公子道“我们也不指望他们能帮多少,只要到时候帮我们多说几句好话,也就够了。”朱红雨听了,心中暗骂“早知如此,为何还重贿他们?好不肉痛。”
铁翎又道“所以你要搬来市集,不和瓦剌人住在一起?”“瓦剌和孛来的关系,不可不防,早做准备,好过临时仓促,何况我们藏身市集,来往更加方便,更有利于查探小姐下落。”
文兰也道“不错,孛来既跟阿失贴木儿结盟,保不定在他军中设有探子,我们没有去找阿失贴木儿,说不定反倒是逃过了一劫。”朱红雨一听,大是没趣,心道“这些事真麻烦,难为这丑丫头和公子还研究得津津有味。”
卫金英喃喃道“好奸贼,我们只道无论他投入哪一方,都有人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如今搞不好我们要和整个草原为敌了。”
文兰微微冷笑道“那也未必,草原上的人心,跟汉地也无甚差别,锲加思兰昂克等人听到成旭川的所作所为后,神情和我汉地百姓又有什么区别?既到了这里,总有法子可想。”
缘空也念佛道“不如等孛来回来,我们去见他?尽数将成旭川的恶事告之,想来他不会包庇那样的恶人。”
公子摇头道“孛来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他东征取胜,势力如日中天,离草原霸业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他觉得成旭川有用,料不会轻舍。不过大家也不必过于忧虑,汗迁并非铁板一块,而且不用多久,朝廷也会派专使来汗廷,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行事了。”众人点头。
公子又道“孛来还要些日子才回来,我们正可趁此机会外出寻人,看小姐究竟在不在汗廷。”朱红雨翻着眼睛道“她若果真躲在汉廷,身为汉人,做出这样的事,岂不是大大的汉奸?”
公子道“小姐不会武功,很多事无法作主,怪不得她,何况我们早一步找到她,就能早一步知道成旭川确切的去向。”朱红雨听如此说,只好不再反对。
此后几天,众人白日里在市集查访打听,虽然蒙语生硬,但客商本就如此,也无人起疑。入夜再潜入各部,只是汗廷周围帐篷多如海浪,实在难以尽查。
昂克那边不慌不忙让各部上报新增人口,十多天过去,公子约上拜亦撒哈,悄悄往昂克那里打听消息,知无所得。
昂克多少有些抱歉,道“蒙古各部虽报上人来,内里恐怕有些水份,按公子的要求,我们也不敢太过打草惊蛇。瓦剌这边,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公子道“此番真是辛苦大人了,冰玉永记心间。”
昂克忙道“哪里,哪里。”眼珠一转,问“要不要我先向大汗透个口风?大汗虽然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