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道“师门严训,火之诀决不可轻传,可我与凌施主连番大战后,门下弟子便知道我手上有一门极厉害的武功,其中一人心生贪念,又从我口中得知了流转之秘,便盗去秘籍。想来他是意图逃到汉地,但在中途迷了路,后被文府中人救起。”
公子点头道“成旭川想逃去蒙古,蒙古人犯了事想逃来汉地,殊途同归。”
国师道“我足足病了数年,好了以后,决心此生再不与人动武,对外便宣称武功全失,他们见我病得如此之重,也就信了。我一直以为五行诀中既缺了土之诀,火之诀便没什么可转化的了,谁知最近几年我才发觉,祖师爷果然智慧无穷,每一门心法都有新的潜力可挖。我虽知道自己的武功已更上层楼,但始终不愿施展,今晚,实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动手,因为诸位的武功实在太强,我不得已才使出新心法。”
公子叹气道“一年之中,春为木,夏为火,秋为金,冬为水,土为中季,没有什么是至善至美之境,再厉害的心法,也都能推陈出新,修炼永无止境。”众人沉默,场中只有铁翎断断续续的悲啼。
良久,公子方柔声道“珠儿,国师能修习到火之诀最高层,决非歹人。他连胜七场,并无绝境之困,却能从火之诀转到土之诀,足见他自责之深。他甘心受你一剑,不如此事~就这么算了。你杀了他,只会令世上少一高僧,想来你爹在天之灵,也不想你这么做。”
铁翎身子一颤,抬头望去,见公子眼中万千怜爱,但神态却十分坚决,只好重新低下头去。
朱红雨也大着胆子道“我也觉得是~铁姑娘,你看这老和尚既比缘空功力更高,平日里就一定比缘空更傻,人傻起来是没救的,着实没办法可想。”铁翎饮泣不语。
国师黯然道“我离开凌施主时,曾嘱咐他好好休息,将养身子,可凌施主却好象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一样,对我说,若他女儿将来寻来汗廷,望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多加照拂,他还托我把遗物和遣言带给你。我当时没有在意~呜呜呜,我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公子也无瑕安慰这个可怜人,赶紧道“是什么遗物遣言?”
国师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锦囊,小心翼翼打开,拿出一方手帕,道“便是这个。”
公子示意缘空拿过来,铁翎挣扎起身,定睛一看,立时又大哭起来,道“这是我爹的手帕,是我娘给他绣的,我娘最喜欢鸢尾花了。”
众人看去,果见是一方白色泛黄的素帕,帕的左下角绣了一丛紫色鸢尾花,月光下看来,分外清丽。
当下铁翎接过手帕,直哭到肝肠寸断。朱红雨无法,只好道“那遣言又是什么?”国师道“遣言只有一句,凌施主说,父亲给你种的宝珠,你可得好好收藏。”朱红雨完全不明究里,只听铁翎越发哭得响亮,就连公子也泪流不止。
过了好一会,不闻铁翎有异动。国师道“贫僧此生得见凌小姐无恙,于愿足矣,火之诀也有了合适的传人,贫僧对尘世之事已无牵挂,凌施主确是因我而死,凌小姐这就送我上路吧。”
朱红雨呸道“你确实够笨的,但说死嘛,好象又不够格,杀凌前辈的是也先,只可惜也先也死了,这笔帐~恐怕是找不着人算了。”
公子点头道“红雨说得有理,珠儿,若不是国师今晚主动说出,你也不能尽知前事,让国师回去养伤吧。”铁翎伏在公子怀中,既不点头也不说话。
公子知她已然默许,问“国师,你一个人能骑马回去吗?我们还要带成旭川去寻小姐。”
国师脸上丝毫未见喜色,低声道“我没有大碍,只是你们寻得到小姐吗?还是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公子道“不劳国师了,我们得拷问成旭川后再作决定。”
国师迟疑再三,道“寻到小姐后,能不能~允贫僧带成旭川回去,废了他的武功,引导他向善~”
朱红雨奇道“你方才还说汉地僧人太过仁善,要除魔卫道来着,怎么反而还想救成旭川这个狗贼?”
国师黯然道“火之诀毕竟~是我遣失的,也是我害了他。”
公子摇头道“国师你这就错了,此人在得到心法之前,就已然杀了游氏夫妇,更毁了文小姐一生。这是他天生恶性,与心法无关,他在黄叶村一夜杀尽八十七人,至今村中鬼哭未止,我们一定要将他带回去公开正法,方能抚慰那些冤魂。”
国师知势难挽回,叹气不语。公子正要去押成旭川,突然怔了一怔,道“咦,有人来了?”缘空侧耳听之,也奇道“怎么回事?好象有很多人朝这里来了。”
国师失魂落魄之际,无心听外间动静,此时见众人神色有异,凝神一听,神色陡然大变,急道“你们快走!快走!咦,你们的马呢?”缘空慌乱道“马留在坡那边了。”
国师跌足道“快去牵马,快走,他们有我挡着。”公子眉头一皱,道“来者何人?我们在这里除了成旭川,并无仇人。”国师只管推搡缘空,催道“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铁翎怒道“你催什么?究竟怎么回事?”国师急得脸上汗珠直冒,公子瞧得他的神态,突然心中一紧,问“莫非还有其它人猜到铁姑娘的身份?”国师顿时脸如苦瓜状。
铁翎叫道“好啊,是谁?我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来找我?”朱红雨却是心中生寒,铁翎的爹行刺过也先汗~这可不是小事,忙道“我们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