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约书亚进来之后,殴仁和布律纳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他们只能窝在最底层的狭小牢房里忍饥受冻等着发霉。而现在他们算是住进了总统套房,盖的是天鹅绒,吃的是上等牛排,各种酒类随便品尝,觉得胳膊腿生锈了还可以到监狱中央的网球场去打网球。除了不能离开巴士底监狱之外,他们同自由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外面那好几十万所谓的自由人还要过得舒心。
这样的好时光自然是让人愉快的,但是殴仁和布律纳却怎么也不甘心。他们迫切地想要出去,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天复一天的他们不断地在约书亚耳边唠叨,就像两只苍蝇。
“我说你们怎么就不会享受生活呢!”约书亚有些烦了,“这里面有什么不好,衣食住行都比外面强,而且无比的安全。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就这么想出去呢!”
布律纳抓狂道:“这里面再好也是监狱啊!”
约书亚撇撇嘴道:“你以为外面就不是监狱了?跟这里面相比,外面不过是个更大一点的监狱罢了!”
这样的解释无法让殴仁和布律纳信服,他们依然强烈地想要出狱:“你愿意留在这里你就只管留,我们是受够了,你先给我们弄出去!”
约书亚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弃了继续同萨德侯爵讨论文学问题,他叹道:“你们真以为出去就万事大吉了?难道你们不知道那位内克尔先生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往死里整我们。他准备以抢劫罪和盗窃罪起诉我,还准备撺掇你的债主起诉你,至于您拉斐尔先生,那位内克尔先生也指使那位罗斯福尔伯爵给你安几个类似有伤风化、亵渎妇女和**之类的罪名。你们出去了,恐怕就回不来条件这么好的监狱了,要知道巴黎的监狱可不止巴士底一座。如果你们到了其他监狱,跟那些真正的恶棍关在一起,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布律纳和殴仁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内克尔竟然会如此无耻和卑鄙。当然他们更无法理解的是:“你为什么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呢?抢劫罪和盗窃罪能让你服几十年苦役,甚至能直接要了你的小命!”
“我当然知道!”约书亚耸了耸肩,“但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都安排好了,你们就稍安勿躁地乖乖待在这里,过几天我们就能出去了!”
这话殴仁和布律纳很难相信,因为内克尔现在是大权在手,想要弄死他们几个小虾米实在太容易,怎么可能过几天就出去?
对此约书亚的回答是:“做看他起朱楼,坐看他宴宾客,做看他楼塌了!”
那么楼真的要塌了吗?
实话实说,非常危险。之前说了,路易十六陛下已经不信任内克尔了,对于这位财政总监和稀泥的做法,路易十六是一天比一天不满意,他总觉得内克尔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总觉得内克尔投靠了以奥尔良公爵为首的第三等级暴民。所以对于内克尔的各种建议,他的态度是能拖一天算一天。
路易十六为什么觉得拖延对他有利呢?原因很简单,他中了两拨人的毒。第一波就是他的老婆,那位玛利亚.安托瓦内特王后。这位王后的枕头风还是挺厉害的,她不断地游说自己的丈夫不要向那些贱民妥协,暗示完全可以向她的哥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借兵平叛。按照这位王后的说法,只要奥地利的大军一到,分分钟就能铲平这些乌合之众一般的暴民。
当然,路易十六也没有完全相信,这位国王并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借助大舅哥的势力平息国内的叛乱,首先不好听,其次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这位大舅哥不走了呢?要知道法国和奥地利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为了争霸之前还打得不可开交。况且之前这位大舅哥乘着法国财政拮据出兵低地国家,抢了法国的不少地盘。那是断然不能完全相信奥地利人好不好。
而第二波释放毒物的就是路易十六的那两位亲爱的弟弟以及心腹的守旧派贵族大臣了。这些人也强烈地反对向第三等级妥协,甚至不断地怂恿路易十六调兵平乱。这些贵族的支持和游说让路易十六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以为自己依然一切尽在掌握。
所以此时这位陛下并不是特别的着急,认为还可以等一等看一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能动刀动枪,不光是名声不好听,更主要的是他的金库里也没有那么多小钱钱。
自然的,对于内克尔,路易十六是愈发地敷衍了,如果内克尔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搞定这一切,自然是最好。若是内克尔流露出一丁点反意,路易十六也不会对他客气。
而这就让内克尔相当难受了,没有国王的支持,他根本搞不定那些难缠的保守贵族,也就不可能迫使他们让步。而这些老家伙不主动让步,第三等级也是断然不会先让步。两边都不让步,那他也只有黯然下台一条路可走。
“都说说吧,你们有什么建议?”
又是一次劝说路易十六失败之后,完全没有了办法的内克尔只能召集自己的心腹以及秘书们开会商讨对策,看看怎么样走出这个死胡同,只不过在座的这些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一样的官僚,混日子是一把好手,做事真的是眼高手低。甚至其中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想过帮助内克尔,对他们来说财政总监是流水的兵,总会有人来当的。而他们却是铁打的营盘,不论是那位财政总监都不能免掉他们的公职不是么。既然如此何必趟这摊浑水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