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说:“回门礼也都准备好了,夫人空了不妨去六洲堂看看,若有不满意的还来得及换”
“不用看……”唐迎道。
“我的主意还不及你的。”
华笙听了哑然失笑。
陆仰随后道:“夫人信任你,你只管按放手去!”
看着唐迎进了内院,华笙似自语道:“夫人真是这京城里第一无二的国公夫人!”
陆仰听了,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的扬起。
接下来的几天陆仰都是白天出门,下午申时左右回来,午饭不能陪唐迎,晚饭一定陪,还有就是,床上一定陪,咳咳。
唐迎则过起了练剑习武加学针线的生活。
这一日陆仰进门的时候,看见她捏着针,很努力的在缝袜子,雪白的手指并不灵活的戳在布上,烛火映着她白净平整的额头,脸上有蜜一般的光泽,她一天比一天更美。
发现有人在看自己,她一抬头,是陆仰,由衷的从心里笑出来。
随手把针线往笸箩里一扔,朝他展开双臂,陆仰几步上前把她抱起来转个圈。
短短几日,屋里跟着伺候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夫人和国公爷就是这么不分白天黑夜的搂搂抱抱!
“今天回来的早……”
“明天要陪你回门啊……”
唐迎发觉他脸色略有点淡青色,就想起是不是又该清血毒了。
面上不露声色说,“我还帮你熬了汤,你要尝尝吗?”
陆仰笑着坐在炕上,唐迎亲自为他塞好靠垫,刚要走,忽然低头看他的脚,于是蹲下为他褪了靴子,旁边平娘子忙递了室内穿的棉鞋过来,唐迎很不熟练的为他换上。
“迎妹?”陆仰双手撑着炕耸着肩,眼神深不可测的看她。
“啊?”唐迎被这眼神触得浑身一颤。
一个蹲在地上仰视,一个坐在炕上俯视,端了汤进来的染秋一看这情形实在发腻,撂下就出去了。
屋里只剩两人。
唐迎起身一点点靠近他的脸,她进他退,一寸一寸,最后陆仰干脆闭眼躺在炕上,胸膛起伏呼吸绵密,唐迎手脚并用趴在他身上。
等了好久都不见温香软玉投怀送抱的陆仰睁眼一看,他的迎妹支着下巴看着他,一双黑柔柔的眼睛正和他对上。
“陆仰,回门后我们一起去看方先生好吗?”
“嗯?看他做什么?”
“陆仰……”
“我怕!”
“怕什么?”炕上的人紧紧抱着她,一双大手在腰臀处细细摸索。
“怕你的毒血症,怕你的病不好……陆仰,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唐迎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一滴水落在陆仰的鼻梁上。
“我怕死,我怕离别,凡是有危险的事我都会犹豫了!我有了软肋,我怕没有你,……陆仰,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陆仰的手不动了,人也躺着不动,唐迎觉得他是不喜欢这个话题的。
半晌,他抱着唐迎一起坐起来。
“你熬的参汤?”他端起来闻闻。
唐迎有些心酸的立在炕桌前,恻然看着他一口一口喝掉。
他喝汤的表情有种云雾缭绕的感觉,始终看不清瞳仁的颜色……
“过来。”他突然说。
“唐迎啊……”他叹息一声,目光深沉。
“我也怕死的啊……你便是我的贪生之源……放心好吧,嗯?”
他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洁净的大手,掌心的纹理细腻,唐迎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如果可以,她真想用手把自己健康的血传送给他……
回门那天,沈府张灯结彩得像过年一般。
沈近山和简氏满面春风,家里出了个国公夫人,这在亲戚邻里面前简直耀光极了。
更何况陆仰又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成亲那天国公爷相貌脱俗的话便已传出来了,但是当天实在太忙,好些管事和下人都没亲见,今日一看都呆了,也包括第一次看见陆仰的沈茵。
唐迎结婚那天她被禁足,不曾参加。
她以为国公爷快三十了,已经是个半老头子,谁知今日一看简直是个俊到没天理的郎君,再看那气度,那穿着打扮,那风采,打赏下人还那么大方,她简直要不停的掐自己才没有昏过去!
难怪沈荞连杜菎臣也不要了,瞎子一睁眼,全世界的东西都由着她挑了吗?
她咬得下唇都出血了。
最后她只得称身体不舒服,早早让凤仙扶着她回房去了。
令唐迎意外的是,程依依也被请来了。
时隔小半个月,她也脱胎换骨一般的明丽起来,虽然还没有名份,却已经在二房里主持起内务了,这当然招了不少口舌是非,但是她果然没有让沈近山、徐堂燕和沈萝失望,对于人言可畏这件事,她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我自来自去,安之若素,原则就是原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也遇到过挑衅她的下人,但是她坦荡荡的说:“你们老爷既把对牌给了我,就是把管家的权利交给了我,那便是我说了算,谁要错我半点必不能含糊的!第一次犯错我不怪你,可能是没听清楚,第二次就现行发落,这么多年攒下的脸面若还在意,那就好好当差……”
她环视众人后说:“明儿咱们四小姐回门,这件大事若是我操持的不好,大不了向二老爷赔个罪也就走了,但你们不一样,沈家是你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谁要在这当口出岔子,那就趁早另谋出路吧……都听见了吗?”
加上她之前赏罚分明连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