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人,小的给您行礼了!”
看到官府众人到,那高勇非但不紧张,反倒笑开了眉眼,连忙赶上前去跪下磕头。
金玲珑知道,宗门众人虽然受人敬畏,可一旦牵扯上官司,却没有半点好处,她紧张的拉着婶娘,用眼神示意师妹们克制后退。
潘知州没有理会高勇,只是一脸惶恐的环视众人,高管家见了,只当他拿腔拿调,连忙压低声音道:
“潘大人,这是咱们罗老爷家门一点小事,用不着劳烦您的大驾。话说,今年孝敬您的一千两金子,不日就会送到府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想到,知州大人突然翻脸,一巴掌打了他个满脸开花!
高勇倒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就见潘知州一路小跑来到不德法门那位低阶弟子面前,居然倒身便拜,颤颤巍巍的叩首道:“下官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说着,他挥了挥手,衙役们连忙抬进来一张考究的楠木圈椅,毕恭毕敬放在院子正中。
韩灵肃在众人惊诧莫名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坐下来,伸出手,潘知州连忙将那块刻着“止非”的碧玉腰牌交回给她,谄笑道:“前几日,雍都才发下邸报,便传朢虚诸郡,说殿下已经被晋为奉圣公主,着全境有幸接驾的官府好生伺候…您身在沃洲,却迟迟不现身,下官即便想要尽忠,也太难了啊!”
“我现在乃是不德法门弟子,修道之人,哪需要你们来巴结?”
灵肃含笑看着座下神情各异的人们,素手一指,冲着高勇说道:“这位,你说的没错,修真之人戒律森严,身涉俗世也得要遵守俗世的规矩。所以,我现在就搬来官府的大人,好好跟你撕掳这段公案,可好?潘知州,你跟他说说,为了追讨赌债,逼得苦主母子走到绝路,这事该如何了结呢?”
高勇此时还没弄清状况,一边脸红肿着,直眉瞪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知州大人倒是机灵,这会已经全然明白,连忙朗声道:“回殿下的话!律典上清清楚楚载明了‘嫖资赌债概不追索’,老子欠的赌债,人死如灯灭,断没有儿子来还的道理!这个小人在沃洲横行,下官自然要严办的!来人啊,给我把这几个刁奴拿下!”
两旁衙役一声应和,马上如狼似虎扑上前来拿人,那几个打手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哪敢还手,只是高勇还梗着脖子,不愿服软:“潘大人!您可想清楚了,我家老爷不但手眼通天,雍都的皇亲国戚还要给几分薄面的!您这样拿了钱不办事,要是让罗老爷知道了…!”
“事到如今,还这样血口喷人,污蔑本官?!”
潘知州又气又吓,一边怒斥,一边偷眼看着韩灵肃。
谁知,这位新贵人并不生气,还是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轻声道:
“知州大人,我是宗门众人,不理俗世,所以没什么打紧。不过,他这张臭嘴,如果要上堂审问,恐怕还要说出更加不利于沃洲太平的话吧?”
旁人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那潘知州是个老仕途,马上冲着她磕了个头,咬紧牙关,狞笑着对衙役们说道:
“愣着干嘛?!你们都是死人啊?!这厮在奉圣公主座前咆哮无礼,还不给我重重的打?!”
指令一下,马上有手持水火棍的衙役上前,劈头盖脸将个高勇打得鬼哭狼嚎!
一时间,就见棍棒翻滚、棍棍带血,高勇本来就是个酒色掏空的骷髅架子,哪里挨得住如此重刑,很快便叫不出声了,只是在棍子落下的时候,浑身抽搐一下,口鼻眼耳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院子里外的人,很多都是第一次看人活活被打死,许多吓得不忍直视。
金玲珑揽着赵五娘,虽然刚才也恨不得杀了这仗势欺人的狗才,可眼前一幕,还是让她暗暗心惊,可看那端坐在圈椅中的韩灵肃,却依旧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虽然有相同的名字,可这个女人,绝对跟韩丑儿没有半点关系…
高勇惨死在棍棒之下,潘知州又是一番阿谀奉承之后,才带着衙役们浩浩荡荡离开了,院外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客栈店主跟伙计战战兢兢躲在屋里,哪敢出来,院子里就剩下了不德法门一干弟子,和赵五娘母子二人。
“不晓得祖上积了什么阴德,让咱们遇见大贵人啊!”
赵五娘见人都散了,也顾不得什么身段,拉着韩灵肃的手就要跪下,一时间老泪纵横。
灵肃哪里肯依,连忙托着她,笑嘻嘻说道:“大娘,您可不要跟我多礼!就跟刚才说的一样,现如今,我在不德法门不过是个扫地擦灰的小弟子,什么封号什么尊贵,都是过往云烟罢了!您这位侄女,现在可是我们的首座师姐,我帮您是有私心的,千万别言谢!”
一席话,惹得赵五娘破涕为笑,就连金玲珑都不禁微笑了下。
金乌此时也上前来道谢,他是个面皮白皙的清秀少年,虽显得有些孱弱,但跟金圣道兄弟比起来,显然俊逸斯文了许多。他偷眼看韩灵肃,这才发现这女孩生了一副花容月貌,却透着飒爽英武的豪气,不免有些脸红,连忙站到一边去了。
“咱们是落架的凤凰,比不了以前了,但是金家还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蒙姑娘大恩,不谢不行!”
赵五娘眼望着金玲珑,解开衣襟,取出一件东西,解开细密包裹的绢布,露出个鎏金的圆球来:
“这东西叫做回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