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大咧咧道:“怕他个逑?只要那批货还在金山,咱们就不怕那耿汉不露出尾巴来。”
曹滨长叹一声,道:“你说的倒是简单,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卡尔那边,还在等着我的回话呢,这案子到底该怎么了结才会对咱们更加有利呢?是实话实说,就承认只发现了两百吨鸦片,还是装个糊涂,不报数量,做出完全结案的态势呢?”
罗猎道:“我想还是实话实说吧,无论是比尔莱恩还是耿汉,他们对巷道中藏了多少货一定是心知肚明,蒙是蒙不过去的,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对咱们来说,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办法,就像彪哥说的那样,咱们怕他个逑啊?只要剩下的货还在金山,就不怕他们不会露面。”
曹滨也是一时被各种疑问搅乱了思维,现在稍微清晰了一些,也就想明白了卡尔斯托克顿那边怎么结案事实上对结果并不重要,于是便吩咐董彪道:“那好吧,阿彪,你辛苦一趟,去告诉卡尔一声,怎么对他有利就怎么结案好了,至于还有一千八百吨鸦片没被找到的事情,我们这边会帮他瞒下来的。”
董彪笑道:“这种事还需要我亲自跑一趟吗?随便找个弟兄去一趟不就得了?”
曹滨轻叹道:“可你的步枪我忘记带回来了。”
董彪只是一愣,然后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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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莱恩的三十余手下跟在戴维斯科特之后,纷纷挥举着白衬衣从各自掩体中现出身来,而此时,将己方困在这片绝境中的联邦军队也停止了射击,比尔莱恩灵光一闪,认为这是上帝赐予他的逃走良机,于是,他先是匍匐侧行,当新一轮枪声响起的时候,拔腿狂奔,终于逃离了险境。
虽然上了年纪,但比尔莱恩一直以来勤于锻炼,在短时间内的体力上并不输年轻人多少。一口气奔出了一里多路,并确定身后并无追兵追来,比尔莱恩才停下了脚步,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这是一场预料之外的惨败,比尔莱恩怎么也想不到那安良堂竟然不顾忌帮派规矩而求助于警察及军队,这种行为显然是可耻的,一旦传播开,必将被所有帮派所鄙夷唾弃。但眼下,比尔莱恩却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若是连自己都交代在这块贫瘠土地上了,那安良堂的可耻行为也就成了秘密,再无他人知晓。
喘过一阵粗气后,满怀悲愤心情的比尔莱恩只能继续艰难前行,他所有的人手在这一战中消耗殆尽,留在金山只有生命危险,再无翻盘机会,因此,他必须尽快回到纽约,重整旗鼓后再次杀回,或许还有获得最终胜利的可能。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了异样的动静,慌乱间,比尔莱恩猛然转身,枪口所指,却是空无一物。稍微一愣,余光中忽觉寒光一闪,握枪的手腕顿觉一阵剧痛,一柄三英寸长的薄刃飞刀赫然扎在了自己手腕的正中。
“比尔莱恩先生,你还好吗?”一侧树干之后,闪出了耿汉的身影,“你说你这不是犯傻吗?呆在纽约安度你的晚年不好么?干嘛非得那么较真要跟我比拼到底呢?”耿汉手中掂着又一柄飞刀,踱到了比尔莱恩的面前,脸上的笑容尽显狰狞之色。
比尔莱恩用另一只手端着受伤的手腕,咬着牙,忍受着剧痛,恶狠狠回应道:“汉斯,你这个魔鬼!上帝是不会原谅你的!”
耿汉放声大笑,道:“上帝?莱恩先生,别忘了,像你这种做大烟生意的人,原本就不会得到上帝的原谅,当然,我汉斯也不会奢求他的原谅。”
比尔莱恩怒斥道:“你是个卑鄙小人,汉斯,你是不会得到好下场的,那批货,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不可能运出金山!”
耿汉摇了摇头,叹道:“莱恩先生,你始终是这样傲慢,如果当初你答应我五五分成的条件,那么,你我会走到如此境地吗?可惜啊,就是因为你的傲慢,惹恼了我,才逼得我想出了这个计划来报复你。莱恩先生,只有你才能猜得到我设下的瞒天过海之计,只要除掉了你,那么,再也没有人能想得到那个巷道的深处,还藏了剩下的一千八百吨货物。至于能不能运出金山,那就不烦你操心了,只要没有人能找得到它,那么,它终究属于我汉斯的。”
耿汉微笑说完,手腕一抖,手中飞刀激射而出,整个刀刃没入了比尔莱恩的脖颈中。
比尔莱恩凸瞪着双眼,双手下意识抬起想捂住脖颈处的伤口,却只抬到了胸前,整个人便直挺挺仰倒在地。
耿汉打了声唿哨,树林中顿时闪出数人来。
“挖个坑,把他埋了吧,坑要挖深点,别让野狗嗅到了气味再把他的尸体给刨出来。老人家这一辈子也不容易,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耿汉吩咐完了手下,然后闪到了一旁,点上了一支香烟。
他跟比尔莱恩最后的对话确实是肺腑之言,最初的时候,耿汉并没有打算要黑了比尔莱恩的货物,甚至,他一开始也没打算向比尔莱恩提出五五分成的过分要求。是比尔莱恩的那种身为大英帝国子民天生的傲慢以及对华人不自觉的鄙视,彻底惹恼了耿汉,这才使得他向比尔莱恩提出了五五分账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