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汉刘进登船之时,罗猎在船舱中依旧酣睡。
“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吗?”耿汉没着急叫醒罗猎,而是耐心地坐了下来,询问起罗猎上了船之后的表现。
船上弟兄应道:“这小子晕船,呕吐了好几回,才消停了没多久。”
“晕船?”耿汉不由地向海面上张望了两眼,道:“这海面风平浪静,呆在船上跟呆在陆地上没什么两样,怎么会晕船的呢?”
船上弟兄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咱们没走直线,在海面上兜了几个弯子。”那弟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出了一个s形状来。“船开的又有些快,别说他了,就连我自个也觉得有些晕呢。”
耿汉点了点头,道:“你们做的对,谨慎一些总是没坏处。”
船上弟兄得到了耿汉的表扬,很是兴奋,殷勤问道:“老大,要不要把那小子叫起来回答你的问话?”
耿汉点上了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喷着烟回道:“让他睡一会吧,你们尽量将船行驶的稳当些,人若是休息不好,就会影响情绪,情绪低落,便会影响交谈。咱们有的是时间,等得起他。”
这一等,便是两个多小时,直到过了午时,那罗猎才从酣睡中醒来。
睡了那么久,罗猎的面色看上去仍旧很不好看,精神头也颇有些萎靡不振,船上弟兄将他请到了甲板上,那罗猎见到了耿汉刘进二人,也只是懒懒的打了声招呼:“我们见过面,我认得你,你就是耿汉。”
耿汉让船上兄弟为罗猎安排了椅子坐了下来,并仔细地打量了罗猎一番,笑道:“没错,我们是见过面,你的飞刀使得不错,快赶上你师父老鬼了。”
罗猎冷哼了一声,道:“他也是你的师父!”
耿汉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倒是想叫他一声师父,只可惜,他老人家看不上我,一点情面不留便将我逐出了师门。”
罗猎嘲讽道:“那能怪谁?师父他最痛恨的便是朝廷鹰犬,而你,却是内机局的骨干,师父仅仅是将你逐出师门已经是很讲情面了,若是换做了我,废了你的一身武功可能只是起步。”
耿汉笑道:“他老人家倒是想杀了我呢,可我跑得比他快,他追不上我,便只能以逐出师门这种不痛不痒的惩处方式来糊弄一下江湖了。”
罗猎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跟你这种人也讲不出什么道理来,说多了反倒伤了和气,最终落下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可就不好看了。耿汉,你手下应该跟你汇报过了吧,对那个破绽,你可想出了应对策略?”
耿汉面带微笑,点上了一支香烟,慢悠悠美滋滋抽上了两口,这才道:“我若是想出了应对策略,那还需要来见你么?说吧,你想要什么样条件才愿意告诉我你的答案。”
罗猎呵呵笑了几声,道:“耿汉,你很聪明,可我也不傻。这种对你而言绝对无解的破绽要想化解开,必然得找到滨哥彪哥最大的软肋。而我罗猎落在了你们的手上,却绝非是滨哥彪哥最大的软肋,最多只能换来你们顺利地将货物装上轮船,却绝无可能逃脱掉联邦军队军舰的追击。所以,一旦我说出答案来,我罗猎的价值便会迅速归零,到时候,你只需要捅上我几刀,然后将我丢进大海中去便是万事大吉大功告成,哪里还用得着顾忌我开出的价码呢?”
罗猎的这些话,句句在理,耿汉听了,也是不得不信。
对曹滨来说,罗猎的性命确实重要,拿来交换那批货物应该不存在问题,但若是想得到曹滨不动用联邦军舰的承诺却是极为苍白,即便那曹滨承诺了,谁也不敢相信。耿汉曾经想过,将罗猎留在货船上,以此要挟曹滨不可轻举妄动,但再往深处想,曹滨绝不是一个为了兄弟性命而愿意抛弃大义之人,甚至,为了他心中的大义,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敢于牺牲。因而,若是以罗猎最终终极要挟筹码的话,恐怕连将货物装上轮船的目标都难以达到。
那么,就必须得找到曹滨更大的软肋!
面前的罗猎很显然是个聪明人,又在安良堂中以接班人的身份厮混了八个多月,对曹滨对董彪理应是无比熟悉,他能理解并掌握了曹滨的最大软肋,应该属于情理之中。
“那要怎样你才肯说出你的条件?”耿汉不自觉地做出了妥协,后退了一步。
就像是徒手搏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搏击技巧都是徒劳,而在谈判中,比拼的核心则是心态,心态上输给了对手,那么任由谈判技巧多么精妙,也难逃被被对手牵着鼻子走的下场。耿汉不自觉地做出了妥协,也就意味着他在心态上已经输给了罗猎,那么,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势必会被罗猎所主导。
而罗猎占据了主导地位后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呵呵一笑,说了一句令耿汉,包括身旁的刘进同时大跌眼镜的话来:“我饿了,我想先吃点东西,我这个人嘴很叼,不合口的饭菜宁愿饿死也不会动一筷子。”
船上是备有食物的,但对面的罗猎却已然把话说死了,不可口的饭菜他绝对不吃,拿出船上储备的食物来招待他必然是碰壁的结果。耿汉愣过之后,思忖了片刻,向船上弟兄喝令道:“船转舵,驶回港口。”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