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夸张道:“噢,怎么会呢?我妈妈说,没有华人,我们的铁路就不可能那么快修好,而我,也不可能从遥远的西海岸来到纽约。”
罗猎腼腆笑着,道:“可是,我并没有参与到铁路的修建中。”
小姑娘咯咯咯笑开了,道:“你真幽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罗猎道:“我的中文名叫罗猎,席琳娜给我起了一个英文名,叫诺力。”
小姑娘突然一怔,问道:“席琳娜?哪个席琳娜?她的全名叫什么?”
罗猎耸了下肩,道:“我只知道她叫席琳娜……”
话刚说了一半,远处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艾莉丝,艾莉丝你在哪儿?”
小姑娘连忙应道:“琳达老师,我在这儿呢!”
远处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向着这边招了招手,道:“艾莉丝,就你一人没卸妆了,大家还在等着你呢!”
艾莉丝应道:“知道了,我这就过来。”说着,冲那女人扮了个鬼脸,而后又对罗猎道:“我叫艾莉丝,很高兴能认识你,诺力,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罗猎刚想伸手跟艾莉丝握下手,可艾莉丝已经转身跑开了。
环球大马戏团的演出可谓是相当成功,单从剧院中传出来的掌声就可见一斑,演出越是到后面,节目是越发精彩,而观众们的掌声则越发热烈。
艾莉丝走后,罗猎继续练功,而且越练越是专注,而安翟则继续玩他的石子棋,哥俩没注意,师父老鬼已经演出完,而师兄师姐们开始了本场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
节目排练了很多次,绝无失手可能,剧院中观众们被精彩表演所吸引,只有阵阵惊呼,却很少听到掌声,直到最后大师兄以单手发射出两枚飞刀击中了半空中的两只碗儿,观众们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就连后台边上的罗猎安翟都被惊到了。
整场演出结束后,剧院老板,来自于东部欧洲的内德兰德先生激动万分,紧紧地握住了小安德森的双手,强烈要求跟环球大马戏团签署一份长期合作的合约,并点名要将彭家班表演的最后一个节目做为合作的保留节目,每次演出,必为压轴。
小安德森显示出了一个商人的狡猾,他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跟内德兰德说,他父亲尚未回来,而马戏团的所有大事,必须跟他父亲商议后才能定夺。
小安德森很清楚,环球大马戏团的此场演出必然是一炮打响,别的不敢说,彭家班的那个节目一定会成为纽约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节目的主演赵大新也一定能成为一名气响彻全城的大明星。
他现在急需要做的并不是跟内德兰德先生谈合约,而是应该立刻跟彭家班跟赵大新签下一份长约,只要能长久拥有彭家班的所有权,那么,和哪一家剧院达成长期合作的契约不过是谁开出的条件更加优惠而已。
内德兰德也是个成功的商人,小安德森的这点狡猾心思他当然看的明白,只是人家要待价而沽,自己也只能和其他剧院公平竞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为何只是抱着尝试的心理而跟环球大马戏团只签了一场演出的合约。
小安德森摆脱了内德兰德的纠缠,赶紧找到了老鬼,此时,环球大马戏团的演员们已经卸完了妆,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登车返回
“不,老鬼先生,让他们先回去,你和你的徒弟们留下来,我想带着你们浏览一下纽约的风光。”
老鬼随便眨巴下了眼皮,便明白了小安德森的用意,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老鬼不想在接下来的新合约的谈判桌上落了下风,于是便婉拒道:“小安德森先生,你看,天色已晚,而且孩子们演出完很是辛苦,需要早点休息,要不改天再浏览纽约风光,你看好不好呢?”
小安德森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于是便退了一步:“那这样吧,我专门给你们安排了几辆车。”
这倒是可以,老鬼点了头,跟那家班胡家班的人挤在一块,确实有些让人恶心。
师兄妹正准备上车,赵大新猛地一拍脑门,喝道:“我怎么把小七小八两人给忘了呢?”也难怪,大伙演出如此成功,直到眼下仍处在极度兴奋中,脑子里全都是演出时的片段以及场下观众们的种种表现,谁还能想得起罗猎安翟来呢。
好在罗猎安翟一个练功一个玩棋都甚是专注,并没有觉察到后台已经空无一人,当赵大新找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后台的灯仍旧亮着。
“你俩……”赵大新是既宽慰又生气。宽慰的是罗猎,虽然没有别人看着,却仍旧没忘了练功,生气的自然是安翟,真是马尾提豆腐,怎么都提不起来。
坐车再一次经过布鲁克林大桥。这已经是第三次经过这座大桥了,第一次是步行,震惊于此桥的雄伟壮丽,第二次是坐车从布鲁克林赶去百老汇,心思全都在了演出上,没有谁还会关心大桥的风景。
但这第三次完全不一样了,演出的成功使得大家都意识到,这一次的百老汇之行虽然是第一次,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也许他们将来的主要表演场所便在百老汇而不是花球大马戏团位于布鲁克林的基地。
再一次经过这座大桥的时候,众人便有了些许已然征服了这座大桥的感觉。
坐在车中,小安德森可没有心情去欣赏布鲁克林大桥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