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冷哼一声,道:“这便是异常了!”说着,将手伸出窗外,打了个响指。原本空无一人的街对面忽然间就闪出一人,直奔到车子跟前。
“动手吧!”中年人简单吩咐了三个字。来人领命而去,中年人拍了下前面司机的肩膀,令道:“回堂口。”
车子启动,老鬼却忍不住问道:“顾先生,若并非那铎所为,如何收场?”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留他在我那儿修养几日,也算是给足了他脸面,他又能如何?”
老鬼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车子行驶了一段,前方又是布鲁克林大桥,就在车子即将上桥时,那中年人开口道:“皇后大道十四街一百一十八号显然不是他们藏匿人质的地方,我的人查看过那儿,破乱不堪倒是个下黑手打闷棍的好地方。”
老鬼应道:“这么说,他们的目标果真是大新?”
中年人道:“那破地方是德裔的聚集地,我的人也不方便大张旗鼓地搜查,只能是多派些人手暗中盯着,不过你放心,你徒弟大摇大摆到那边晃荡一圈,我的人在其背后敲敲边鼓,肯定能惊动那帮匪徒。事态有变,匪徒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转移人质,只要他们有所动作,便会露出破绽。放心吧,彭先生,用不了多长时间,我的人便会将你的两个徒儿带到你的面前。”
罗猎拉开了房门,刚一露头,便被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额头。另一边,手拿钢管的家伙冲向了安翟,不由分说,抡起钢管便向安翟的头上砸去。
安翟体胖,显得笨手笨脚反应迟缓,但实际上却是手脚灵活反应奇快,但见钢管挥来,安翟却猫下腰来向前一窜,刚好窜到那人裆下,那人想跳起躲开,却被安翟抱住了小腿。那人岔开了另一条腿,闪出空档,手中钢管又要挥下,可却未能来及。
抱住了那人的小腿,安翟毫不犹豫,亮出一口黄不拉几的牙板,‘哇咔’便是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趁着那人吃痛,安翟从裆下钻出,呲溜一下便跑出了十来米。
“你给我滚回来!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他!”拿枪的家伙看到自己的同伴痛的弯了腰捂着小腿被咬处而无法追出,情急之下,冲着安翟暴喝了一声。
枪口下,罗猎举着双手跟着喊道:“安翟快跑,不用管我!”
几乎脱离了险境的安翟听到了罗猎的呼声,突然站住了,缓缓转过身来,然后像中了邪一般,慢慢向这边走来。
罗猎急道:“安翟,别回来,赶紧走啊,去找师父来救我!”
安翟缓缓摇头,回道:“不,罗猎,我要是逃走了,他们真会杀了你的。”
罗猎气道:“你蠢啊,安翟,他们只是求财……”
拿左轮的家伙暴喝一声:“闭嘴!”同时左手巴掌向罗猎扇了过去,罗猎退后一步,躲过了那人巴掌,却也没能把话说完。
便在这时,安翟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房门。
“你给我进来!”拿钢管的家伙腿上的痛感缓解了些许,一把抓住了安翟,将他拖进了房中,顺势关上了房门。“吗的,你敢咬老子?”喝骂时,手中钢管再次挥下,而这一次,安翟却没有躲过。
“梆!”
脑门正中吃了一钢管的安翟愣愣地看了罗猎一眼,然后瘫倒在地。
罗猎瞋目切齿,全然不顾眼前那黑洞洞的枪口,暴吼一声:“我跟你们拼了!”纵身扑去,冲着面前之人便是一通乱拳,虽无章法,却也将那人逼了个手忙脚乱,身上,脸上,连吃了几记拳头。
“愣着干啥?快来帮我!”那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也制服不了罗猎,反倒更加被动,无奈之下,只得向同伙求救。
拿钢管的家伙一管子砸在了安翟的脑门上,却没想到安翟居然被砸的瘫倒在地上,正想着去试试这小胖子的死活,就听到了同伙的求救。
二人合力,终于制服了罗猎,再寻来绳索,重新将罗猎的手脚捆住并塞堵了嘴巴。
“你说你,怎么那么冲动呢?这要是砸死了小胖子,坏了老板的大事,怎么交代啊?”拿左轮的家伙收起了手枪,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行军床上,揉着刚才吃了几记拳头的地方,埋怨起同伴来。
那同伴蹲下身在安翟的鼻孔下试了试,回道:“还有气,再说,这小胖子也不重要,死就死了,没啥大不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行吧,我也不跟你多扯了,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去跟老板说,看看能不能换个地方,你守在这儿,长点眼,别他妈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说完,那人从行军床上站起,转身拉开门去了。
罗猎手脚被捆,嘴巴被堵,动不能动,喊不能喊,只能默默为安翟留着泪,直听到那人说小胖子还喘着气,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夜色袭来,门缝透进来的光亮逐渐减弱,终究变成了微弱灯光,房间中几近漆黑,负责看守的那家伙手握钢管躺在行军床上发出了阵阵鼾声,可安翟仍旧昏迷,罗猎却没有能力自行解开捆住手脚的绳索。
长夜漫漫,罗猎疲惫不堪,数次合眼,想逼迫自己睡上一会,可满脑子却全是安翟的生死安危,说什么也入睡不得。终于熬到了晨曦初露,门缝间再次透进来光亮,忽听到一旁安翟发出了一声呓语,罗猎知晓他还活着,这才昏昏沉沉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