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喜儿相信了自己的说辞,而且,还给他留下了联系的地址,那铎开心地要上了天,立马折回了那女演员的房间,不是没吃饱吗?老子今夜就让你吃到撑!
李喜儿披着大衣走出了皇家马戏团,来到纽约之后,他完全丢掉了之前的穿着习惯,像洋人一样,穿起了西装蹬上了皮鞋,还打起了领带,只是后脑勺上的一根辫子甚是扎眼,而李喜儿却从不遮掩。
皇家马戏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开车的司机见到李喜儿走来,连忙发动了车子。汽车发动机散发出来的热气,才使得那开车的司机不至于被冻得簌簌发抖。
李喜儿上了车,看了眼汽车上下,冷哼一声,道:“这洋人啊,说聪明确实聪明,说愚蠢也确实愚蠢,能弄出汽车这么个神奇玩意出来,就不晓得再多加一个车厢么?像咱们大清朝的马车,封上厢帘,再生盆炭火,多冷的天也冻不着啊!”
那司机应道:“大人说的极是,这洋人不单愚蠢,还特别呆板,根本不懂得事理……大人,咱们这就回去吗?”
李喜儿裹紧了身上大衣,回道:“回了,回了,等回去了,你把他们都叫来,我有事情要安排。”
李喜儿口中说的他们,足足有三十余人,个个身手不凡。
“你们啊,可都是咱们内机局的精英,咱们这么多人来了美利坚,那家里面可就空了小一半喽。”李喜儿的口吻颇为轻松,可那三十余听者却是面色凝重。
内机局成立于光绪二十四年,那一年,紫禁城发生了一件比八国联军还要令老佛爷不高兴的事件,随后内机局成立,明面上的职责是加强宫内各项机要事务的管理,实际上却是在执行暗查追杀逆党残孽的任务。
按理说,朝廷丢了件宝贝而要追查盗贼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惊动内机局。而如今,内机局不光被惊动,而且还派出了小一半的精英横跨大洋不远万里去追缉,这只能说明,朝廷丢失的这件宝贝太过珍重。
“咱们来到美利坚也有快两月了,大伙都很辛苦,可案情却始终没有进展,这也不能怪大伙,毕竟咱们是在人家洋人的国家办事,不像是在咱们大清朝,可以甩开膀子干活。李喜儿说着,将辫子拿到了面前,用辫尾搔了几下鼻孔,痛快地打了个喷嚏。这是李喜儿心情不错的习惯性表现,看到了这个动作,那三十余人的神情才稍有缓和。
“杂家刚才啊,去见了一个人,他跟杂家提供了一条线索,环球大马戏团的老鬼,你们中应该有人见过吧。”说到这儿,李喜儿停顿了下来,再用辫稍搔出个喷嚏来,然后颇为惬意道:“他居然是盗门出身,据说还是个高手。”
其中有一人应道:“大人,那老鬼小的见过,一手戏法变的是神鬼莫测,小的当时有过怀疑,但跟了他五天,却没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李喜儿侧脸瞥了那人一眼,哼了一声,道:“要不怎么说咱们遇到的对手可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呢?要是那么容易就被你发觉了破绽,那还怎好称作高手?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了咱们大清朝那么重要的宝贝呢?”
那人面色一凛,连忙道:“大人教训的对,是小的疏忽了。”
李喜儿咯咯笑了两声,道:“也不能怪你疏忽,这老鬼,不是连杂家也骗过了吗?”
另有一人道:“大人,咱们该怎么做?是盯紧了?还是直接动手?”
李喜儿长出了口气,道:“咱们呆在这纽约,可没少花朝廷的银子,早一天结案,便可多省下一笔银子。”
那人立刻起身,抱拳施礼,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做部署。”
李喜儿点了点头,道:“刘统带稍安勿躁,且听杂家把话说完。”待刘统带重新坐定,李喜儿端起茶盏,立刻有属下为其添了滚水这是喝茶的讲究,一盏茶若是一上来便冲满了滚水,那么等冷下来的时候,茶叶就会有少许泡过了的感觉,只冲一半滚水,但凉了后,再冲上滚水品饮,如此温度刚好入口,而茶叶亦不会泡过了。
李喜儿似乎确实口渴,一连喝了数口才放下茶盏,道:“环球大马戏团的老板是个洋人,咱们可不能在洋人的地盘上直接动手,万一有个闪失不好向洋人交代,所以啊,须将那老鬼引出环球大马戏团的驻地,在外面动手。”
刘统带立刻起身,抱拳躬身,回道:“属下明白!”
李喜儿又道:“倘若老鬼的确是那盗贼,咱们要是准备不充分的话,是极难将其捕获的。想当初,济南府动用了百余捕快,将他围困在了一处大院中,可谓是密不透风,但结果怎的?不还是让他跑掉了吗?当然,济南府那帮捕快全是些叻色,跟你们这些内机局精英无法相提并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三十余众齐声应道:“属下谨遵大人教诲,绝不会掉以轻心!”
李喜儿咯咯笑道:“你们啊,就不能小点声么?让洋人听到了,多不好啊。”
李喜儿再以辫稍搔弄鼻孔:“啊,阿嚏……还有啊,抓他的时候啊,不要把动静闹大了,洋人警察可是各个手中都配了枪的,真要是发生了点什么意外,咱们呐,可占不着什么便宜。吃点亏倒也无妨,但若是让老鬼给跑了,又打了草惊了蛇,那就不太好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