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他比那逆党领袖还早到了三日。
只是,那逆党领袖被金山安良堂的曹滨接到了堂口之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刘统领,你说,那逆党领袖会不会已经被曹滨送走了呢?”心怀不成功便成仁之念的李喜儿自然是压力如山,他可以不为他自己的前途着想,但也一定要为内机局的前途而焦虑。
四年的时光,刘进已经从统带升到了统领,官衔也从正六品升到了从五品,若是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那么内机局便可得以保留,待回去之后,他必将能够从从五品再升一级位列于正五品官员之列。
“禀大人,几无可能!逆党领袖是在弟兄们的监视下被那曹滨接到他安良堂堂口的,从那以后,安良堂即便溜出一只耗子都会被负责监视的弟兄记录在案。”监视安良堂的活由刘进全权负责,他对自己以及自己手下弟兄的能力还是相当笃定。
李喜儿放下了手中的烟枪。四年前,他已经戒掉了大烟泡子,可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这两年又不得已重新抽上了。“杂家的意思是说,大前天一早,那董彪带出去的人会不会就是真的逆党领袖,而非替身呢?”
刘进思考了片刻,道:“正如大人分析,那曹滨行事一向谨慎,按理说,如此重要人物,他不可能交给别人护送。”
李喜儿轻叹一声,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曹滨的目的是将逆党领袖护送到纽约,为此,他若是不按常理出牌,演上一出偷梁换柱的好戏,倒也是合情合理。”
刘进道:“属下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那董彪出去的时候,身边只带了十人,力量如此单薄,又怎么能做到万无一失?”
李喜儿再叹一声,道:“这正是曹滨的过人之处啊!他没有莽撞行事,而是在堂口中静观咱们的应对。他那招调虎离山之计本应该使得更加精妙才是,可为什么要留下如此疏漏?杂家以为,这应是曹滨有意而为,要的就是将真做成假的效果,以期瞒过咱们的眼皮子。”
刘进哼笑道:“可那曹滨却没想到,大人早有安排,董彪所去的洛杉矶,咱内机局的人手只比金山多不比金山少。”
李喜儿尖着嗓子笑了几声,道:“要说玩明的,你刘统领自然在周统领之上,但说到玩阴的,那周统领显然是你所不及,甚至比起杂家来都是半斤八两。杂家相信,那董彪绝非周统领对手。”
刘进赔笑道:“大人所言极是,属下对周统领也是甚为钦佩。对了,大人,董彪到了洛杉矶也有两天了,周统带就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么?”
李喜儿打了个哈欠,拿起身边的锦绢手帕,擦了下眼角,叹道:“是啊,理应有新的消息了,可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传过来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手下的报告声:“禀大人,周统领电报到了。”
李喜儿面露喜色,应道:“快快送来!”
看过了电报,李喜儿拿起了烟枪,装了一泡大烟,一旁刘进连忙划着了火柴。李喜儿没有直接就着火柴的火去点烟,而是拿起了那张电报纸,然着了,放在了烟枪的点火口上。
一泡烟抽食完,李喜儿颇为惬意道:“洋人的玩意啊,就是先进。四年前,咱们要是掌握了这电报之法,也不至于落下个颗粒无收的结果。”
刘进叹道:“是啊,可惜了那八位弟兄的性命。”
李喜儿脸色一沉,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那八位兄弟还是有贡献的。”
刘进自知失言,慌忙离座跪下,正反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道:“属下该死,属下没有质疑大人的意思,属下只是……”
李喜儿摆了下手,细声细气道:“杂家知道是你一时失言,平身吧,杂家不怪罪你就是了。”
刘进诚惶诚恐站起身来,却不敢落座,垂着双臂守在了一旁。
李喜儿道:“还是坐下说话吧,站着多累呀。”
刘进这才回到了原来座位上坐了下来。
“周统领发来电报说,董彪带过去的那人虽然一直没看到真正的面庞,但从形体辨别以及其他情报上看,有八成以上可能性是个真货。”李喜儿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催发出了一个哈欠,冷笑两声,道:“若非杂家早有安排,那曹滨还真能得逞了。”
刘进道:“大人方才的预判竟然完全正确,属下佩服地五体投地……对了大人,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连夜调整向洛杉矶增派人手呢?”
李喜儿蔑笑道:“你当这儿是咱们大清朝啊?骏马加鞭在人家美利坚是不可行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便是火车,这么晚了,哪还有火车可坐啊?”
刘进道:“属下调查过,自金山出发驶向洛杉矶的还有只拉货不拉人的火车,即便是夜间,也有六趟之多,咱们可以……”
李喜儿摆手打断了刘进,道:“怎么说在这种事上你不如周统领呢?遇事可不能着急,要稳住,你在监视曹滨的时候,就能保证曹滨不在监视你吗?咱们这边贸然动作,万一打草惊蛇了该怎么办呢?咱们有洋人的电报,那曹滨在美利坚经营多年,肯定也有电报啊!”
刘进的额头渗出了些许细密汗珠,一脸的窘态尽显无疑,急忙起身抱拳,揖身道:“属下知错了。”
李喜儿挥了挥手,道:“不过,周统领也是火候未到,他居然将董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