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宴会继续办下去,被这件事一搅和,一半的人也没了再赏花的兴致。在得到楚河澜首肯之后,一大群人就急不可耐的往回走,留下沐泽深和几个羽林卫在原地等大理寺的人来验尸收尸。
慕思归很想跟老大一起留在这里等,她迫切想知道自己刚才的推断对不对,但因为身份不能暴露,又不得不跟着大家一起离开。
没走几步,楚河瑛忽然又停下脚步,她抽出腰间的长鞭,使劲甩向慕思归,厉声道:“我要跟你比功夫。”
对方飞过来看似迅捷的鞭子,在慕思归眼里简直就像慢动作一般,轻巧的接过鞭子,女孩下意识往身后望。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看向走在自己后面的慕容野,没注意到她的目光穿过少年的头顶,与沐泽深对上。
比不比?怎么比?女孩用眼神询问老大。
男人收到讯息,略微颔首,慕思归立刻明白过来。
她手腕翻飞,将鞭子在手里缠了几个圈,而后使劲一拽,硬是将楚河瑛拽飞进自己怀里。
围在楚河瑛身边的铁卫们同时行动,可腰间的刀还没出鞘,就被楚河澜拦下,但其他围观的人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各式各样的惊叹声。
不少小姐已经在上次的赏梅宴中见识了慕思归的力气有多恐怖,所以这一次更多发出赞叹的,是那些还没见识过的公子们。
“这么一匹母狼,你还敢娶吗?”有人凑到徐铭恩耳边说了一句。
徐铭恩心下感慨着,虽然够劲,但似乎太野了一点。他喜欢驯服野兽是没错,但是太野的……还是看看吧。
刁蛮公主飞落至慕思归的怀中,被吓得有些花容失色。女孩单手接住她,将人整个环在自己臂弯里。
低下头,鸦翅一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清亮的眼睛隐没在阴影下,明暗不清。
“您打不过我。”楚河瑛仰头愣愣的瞧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女孩,看着她总是微微上翘的殷红嘴唇轻轻开合,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我会弄伤您的。”
挣扎着从慕思归怀里起来的时候,刁蛮公主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下面,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着嘴唇恶狠狠瞪了慕思归一眼,连鞭子都不要了,径直往前走去。
不知道对方内心是怎样的千回百转,慕思归只好认命的替她收起了鞭子,然后转交给离她最近的一个铁卫。
“郡主刚才僭越了。”铁卫结果重新盘好的长鞭,嗡声说了一句。
“没办法。”慕思归无奈的耸耸肩:“若真打起来,更麻烦。”
“你的手没事吧。”楚河澜没去追自己的妹子,反而凑到慕思归面前,腆着脸问:“那鞭子烈,你居然还用手接,有没有伤着。”
“您会怕我伤着吗?”慕思归眼睛一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
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将她跟一头熊关在一起比试。
“自然是怕的,若真伤着你,本王也不好跟慕军师交代不是。”被人三番两次这样不假颜色,楚河澜也有点恼火,从小到大,从来只有人巴结他的份,哪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怀王殿下放心,我姐姐武功高强,寻常切磋伤不到她的。”慕容野走上来替慕思归打了个圆场,他倒是不知道慕思归现在的脾气这么大。
以前明明自己没错都要硬认错的女孩,现在也学会生气和发脾气了。
“没伤着就好。”冷冷丢下这么一句,楚河澜连个眼风都没给慕思归,甩着袖子就往大路走去。
“您后悔吗?”沐泽深瞧着前边的动静,面无表情的对刚指挥完手下办事的段文德道。
“后悔什么?”段文德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还是一派温文尔雅。
“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本世子做事从不后悔。”
“世子一身傲骨,下官佩服。”
两个男人之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周遭人还没发现时,两人就又恢复了常态。
回去的一路上楚河瑛没再整什么幺蛾子,安静的骑着马,由几个铁卫保护着走在最前面。
没人招呼,慕思归则继续跟自己的弟弟厮混在一起,亦安静的赶着自己的路。
“郡主是学过验尸吗?”她想安安静静走,不代表别人也想,很快,就有人上来搭讪。
若是带个丫鬟出来,此时的问话该是由丫鬟替慕思归挡掉,但问题是,她谁也没带。
“见多了。”总不能实话实说,慕思归脑袋飞快转了转,回答道:“就会了。”
一个长句分成两个短句,前一句是实话,后一句的前一半她在心里说了,嘴上没说出来,到也蒙混了过去。
瞧着自家老姐新琢磨出来的撒谎方式,慕容野忽然觉得让这个笨蛋自己出去闯一闯也挺好,至少学会动脑子了。
见多了?怎么讲?问话的公子懵了。
“我阿姐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少年的声音适时响起,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恶劣的笑:“曾随我阿爹一起征讨过八大胡,八位可汗中四位的脑袋,都是我阿姐亲自砍下来的。”
慕思归不解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不明白他此时突然说这个是为什么,但还是顺着两人约好的接了一句:“你说错了。”
听到慕思归砍下四颗脑袋时,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的公子,听慕思归反驳,刚想舒口气,就听女孩又道:“我只砍了三颗,最后一颗是我用手拧下来的。”
没错,是拧下来。
当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