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的走着,沐泽深拿出十足的耐心等着女孩自己想明白。
“老大,为什么你替我说话的时候,仁曦公主没有责难你啊?”眼瞅着就快到女孩的小院子,慕思归才再次开口:“我想了很多种答案,可好像没一种是对的。”
“因为我是朝堂上的人。”不知道小东西的脑袋怎么转到了这件事上面,沐泽深还以为她在替自己担心,便回了一句。
“可公主会在意你是不是朝堂上的人吗?”毕竟她那么骄纵。
“若她哥哥还想争一争太子之位,她就会在意。”这事儿要真详细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其中牵扯的弯弯绕,可比楚河瑛对她的态度复杂的多。
“可我好歹还是个郡主唉。”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有封号在身,慕思归傻乎乎接了一句:“难道她就不怕我回家跟我爹娘告状?”
“后宅事不与前朝说。”
“那我想我明白了。”左右四下无人,慕思归撤掉自己头上的幂篱,露出那张精致的脸,沐泽深这才发现,她又换回了男装。
真的明白了吗?男人心里不太相信,却还是给了她一个继续说的眼神。
“一定是有人在仁曦公主面前说过我坏话!”女孩说得笃定:“而且能和仁曦公主说上话的人,连是谁我都能猜到。”
沐泽深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却又觉得听到这样的答案很不错。
比起让小东西猜测是仁曦公主妒忌她,不如就让她觉得是自己上次得罪了人,所以有人在仁曦公主面前说了坏话吧。
平白无故的妒忌,比有原因的诋毁更要让人觉得心寒。
这小东西终究没把人心往恶的方向去想。
“今晚打算做什么?”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男人转了话锋。
“今天您又忙了一天,我买了小黄鱼,一会儿煎鱼给你吃,剩下的做成酸汤鱼,暖暖身子,还不伤胃。”
“好。”男人很想去揉揉她的小脑袋,段世子恐怕真不知道,若是娶了她回家,会是一件多么暖心的事情。
这件事过了一夜,慕思归就将其抛诸脑后,第二天去寺里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活蹦乱跳,看不出一丁点的不高兴。
老大一早就出了寺,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张大牛则被派去寻找昨天他们在桃花涧发现的那具无名尸的身份。
原本这是京兆尹的事儿,但张大牛打听事会找人的本事太出名,昨晚上就被周捕头请去帮忙,今天压根没来寺里。
两个关系最好的人都不在,慕思归收收心,接着去仵作房,跟着两位仵作学验尸。
“昨天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书斋的固定房间里,慕玉白坐在自己的老位子里,抽着烟袋锅,对沐泽深道。
“还是思归争气。”沐泽深也不鞠躬:“放在后宅里也许会被人捏扁搓圆,但换个地方,就能显示出她的厉害。”
“不用忙着推功。”女人晃了晃手里的烟袋:“你比我这个做娘的用心。”
“还有另一件事情。”没接对方的话,男人继续道:“我查出了一些事情。”
“哦?”对方说得隐晦,可两人都心知肚明他在说什么。
“只是这件事我拿不准该如何处理。”
“你查到了什么。”慕玉白当然不相信他的话,而是顺着话接下去。
“之前有件事,我一直记在心上,觉得很奇怪。后来您告诉了我关于我的身世,我便开始着手去调查之前觉得奇怪的事情,没想到还真被查出了些什么。不过因为害怕打草惊蛇,我并没有深追下去。”
“大事小事?”瞧着男人的态度,慕玉白皱皱眉。
“若是现在行动,应该不算大事。”
“这件事能不能同我说?”
“恐怕只同您说还不够。”两人语速飞快的交谈,若是慕思归在,一定会听得云里雾里。
“你想对谁说?”放下烟袋,女人的眼神忽的犀利起来。
“听闻国公爷最近回京了。”
“明日这个时间,你再来这里,记住,不要被任何人看见。”磕掉烟灰,女人眼中的犀利也全数敛起,在沐泽深离开前,她又补了一句:“保护好思归。”
“慕军师放心。”
沐泽深回到大理寺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刚踏进笃行院,就看见慕思归正和张大牛蹲在院子里不知又在捣鼓什么。
走进了,才发现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两只螳螂,在看它们对打。
看来自己的训练任务布置的还是太少,这俩人都闲成这样了。
“老大!”慕思归最先看到老大,也不管螳螂了,乐颠颠迎了上去。
“张大牛,人查到了吗?”对慕思归点头示意,男人目光定在张大牛身上,用颇为严厉的语调问。
啧啧~是不是这么护食啊老大,我不过是离小野近了一点,您不至于吧。对比慕思归,张大牛瞧着自己受到的差别待遇,有些心酸,却还是乖乖回复:“查到了。他原本就是桃花涧的守林人,平日就嗜酒如命,前天晚上应该是又喝多了,结果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有没有查到其他可能?”
“我去查了几个平日与他交好的人,那些人都说这个守林人除了喝酒以外,没啥别的爱好,又是个老实人,几乎没与人交恶过,可以排除仇杀。”
“他家人呢?”
“没有家人,之前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儿子,儿子在三年前的八大胡之乱中战死了,老婆因为太伤心,也就跟着去了,之后他就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