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立在高台上,气定神闲,似乎是在自家后院。
她环顾群臣百官,问道:“还有同严相一般,认为中宫皇后不能问事的吗?”
李文志下意识的朝前跨了一步。
林嫣牢牢盯住他:“李大学士?您也认为内宫妇人不该此刻站在大殿上,为万岁主持局面。”
李文志张开嘴,突然就哑了嗓子。
他本着林嫣反对的,他必须支持。
可是如今林嫣是支持周皇后立在这里控制局面的,那他站出来是为了什么?
其余官员,都盯着三位相国和内个大学士。
见接连两位都被林嫣怼的没话说,六安侯立在场中央,与自家儿子一左一右护着宁王妃。
在偷偷去瞧魏国公等人,也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就是有人心里不服,心里也开始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份量。
林嫣伸手指着李文志,回头对周皇后说道:“母后,瞧,连一向迂腐的李大学士都支持您主持大局呢。”
周皇后僵着一张脸,呆呆的立在大殿之上。
不该是这样的。
第一时间出场,震慑群臣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林嫣将严相怼的无话可说,也该是她,不是林嫣。
为什么,明明拿到了掌控局面的权利,却这么憋屈!
周皇后看看目光烁烁的文武百官,又用余光看了看一脸和气的林嫣。
不对劲!
她直觉哪里不对,可是却说不出来。
只是紧急时刻,容不得她多想。
刑部尚书张智尧已经已经站出来:“皇后娘娘,微臣建议将抓到的刺客送往刑部大牢细细审问,可否?”
刑部?
周皇后脑子还没转过来,林嫣已经替她答了:“理当如此,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共同审讯!”
张智尧微微一笑,退了回去。
六安侯也出列:“命金吾卫全城戒严,力查京中可疑人等羽林卫守护内宫安全,可否?”
依旧是林嫣回答:“可,六安侯和魏国公共同负责此事!”
一直看戏的温子萧一听还有自己的买卖,眉头一皱,正想说不,一抬头看见宗韵凡怒视着自己。
得,跟着干!
刘相颤颤巍巍的出列,眉毛和胡子上落的全是雪花,一说话就跟撒白糖一样:“我建议三位相国多劳苦些,万岁痊愈之前,两两一组在朝里当值。万一有紧急的事情,还能有个商量的地方。”
一个两个,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众星拱月。
周皇后这次终于抢在林嫣前面说话:“本宫看不用了,大家今日多受惊吓,正月里朝廷也无甚要紧事,都歇两日吧。”
她怎么会让三个相国,蹲在宫里监视自己。
刘相高昂着脑袋,冲着周皇后说道:“怎么没有要紧事?万岁重伤在身,这就是最大的要紧事!”
周皇后咬着牙,气的太阳穴直突突,却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呵斥刘相。
毕竟对方建国元老,多次受高祖夸赞为“国之栋梁”,她还要用这些老臣获得更多的利益呢。
她的气焰,先短了一截。
林嫣见两人僵持,忙道:“雪越下越紧,三位相国年苦功高,怎么忍心大年下还留你们在宫里受苦?依我看,宁王回来之前,不如就让魏王和蜀王两人代劳政务,如何?”
反正大过年,除了追杀刺客也没什么要紧事。
一句话出,百官震惊。
卖不卖魏王和蜀王的好,众人不知道,耳朵里只有“宁王回来”几个字。
这个节骨眼,林嫣提宁王?
怪不得
刘相激动的问道:“可是寻到宁王殿下了?”
林嫣点头,面色凝重:“性命无忧,只是伤势过重,正在返京的路上。”
刘相面露喜色,百官里还有不服气林嫣的,突然也安静如鸡。
周皇后却气急败坏。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林嫣代表宁王府,狠狠将了她一军,直接收割了她的胜利果实。
三堂会审?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宁王的人,御史台整天对淮阳侯府弹不完的劾。
让他们审刺客?
全城戒严,六安侯和魏国公负责京城守卫,也不是自己的人马。
周皇后眼皮一直跳,心口突突的憋的慌,就像眼看前面就是曙光,突然半路被人拿石头堵住了求生的道路一样。
“本宫怎么没听万岁说起过宁王要回来的消息?”周皇后神情变幻了几番,开口问道。
林嫣朝周皇后微微屈膝行礼:“许是父皇还没来的及说,或者想给母后一个惊喜。谁知道竟出了这等事情呢?”
她面色悲戚,索性用袖子掩了。
实在装不下去了。
不过是来打个酱油,哪知道还要过硬的演技。
周皇后看着她袖子后面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有功夫对自己眨巴了下眼睛。
顿时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宁王哥哥终于要回京了。”蜀王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父皇呀,该死的刺客,到底是谁指使刺杀您的,本王咒她全身长毒疮!”
魏,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看到蜀王作样,恨不得上去一脚。
周皇后咬牙切齿,一股怒气撒向蜀王:“闭上嘴!堂堂一个王爷,竟跟市井泼皮似的。”
蜀王才不理她,一大早出来赶这么一趟,其实挺累的。
林嫣说道:“眼下最要紧的不该是父皇的安稳吗?三位相国、魏国公和六安侯留下,商议具体事务,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