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在宫里呆到快锁宫门,见各处也无甚热闹可看,乐康乖乖呆在宝慈殿,建元帝那里听说临江侯去过一次,惹了个大红脸退了出来。
具体情况,还得等墨宁回家了才知道。
那就……回家吧。
谁知道进了屋子,暗香乐匆匆迎出来,神神秘秘的说道:“今个儿临江侯府来报丧了。”
见林嫣果然惊讶,她又笑道:“听说临江侯进宫去请乐康回来,谁知道被万岁骂了一顿,说临江侯府治家不严,难道还要连累他一个女儿不成?
临江侯夫人见没找回乐康,扑在公主府哭儿子,被人架回了府去,好多人都看见了。”
“你也看见了?”林嫣换了衣裳,坐到榻上,笑着问了一句。
暗香怪不好意思的:“别家下人都去打探消息了,咱们府不能落下不是?”
林嫣问道:“王爷回来了没有?咱们还要过去吊唁吗?”
暗香摇头,也不知道,毕竟跟临江侯府的关系在这里摆着。
晚间墨宁按时回家吃饭,林嫣拿这个问题问他。
“去,为什么不去?”墨宁道:“咱们两个一起去。”
不去,除了让那些不知所谓的嚼舌头,有什么好处。
儿子都死了,吊个唁而已,宁王府没那么小气。
顿了顿,他笑道:“说起来,李啸和李显早去鬼门关报道,还真的谢谢你呢。”
吓得林嫣一口饭吐在碗里:“几个意思?跟我什么关系?”
墨宁伸手将林嫣嘴旁的饭粒捏了:“你不是让宗老大告诉李显,李啸带来的是什么人,会威胁到他世子的地位?
宗老大心善,顺便将乐康也买消息的事情告诉了他。
李显回到家见乐康同李啸接触,怕两个人联手,便先下手为强。
谁知道乌哈汗逃窜到公主府,撞见李显向乐康承认自己刺杀李啸的生气,激动之下动手将其打死。”
说完,墨宁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个还真是没想到。”
害他白费一番力气废掉李显身边的商人,搜集其放印子钱私养暗卫的证据,等合适的机会再将临江侯府击垮。
现在当然用不到了,后都绝了。
林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乌哈汗真的同李啸……那个?”
墨宁斜眼看了看林嫣:“那是别人的私事,没什么好非议的。”
怎么这个媳妇好奇心这么旺盛?
林嫣撇了撇嘴,继续埋头吃饭。
她是让宗韵景帮忙了,谁知道李家兄弟这么迫不及待的做炮灰呢?
还没发挥她的聪明才智呢,丫丫的,运气爆棚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太兴奋。
好好的年,先是宫变,后是信国公府连死两个人,接着临江侯府兄弟相残。
大家喜庆的衣服才刚穿上身,就得脱下来换个素净的去别人府上吊唁。
早餐的丰盛年饭还顶在胃里,脸上就得装作悲戚的模样在临江侯府里哭两声。
大喜大悲的戏文也没这么刺激的。
尤其这两个接连祸事的人家,还都同宁王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礼赞喊“宁王、宁王妃到”时,众人全收了声音,默不作声的看两人给李啸、李显两兄弟上了香。
有记性好的夫人知道林嫣当初在临江侯府闹的风波,冲着自己要好的夫人打了个眼色。
林嫣一个眼刀子扫过去,立刻没人再敢挤眉弄眼。
怨都怨临江侯府没福气,压不住宁王妃旺夫的威严。
瞧瞧宁王,自从娶了林嫣,如今都监上国了,不是旺夫是什么?
墨宁和林嫣可不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拐了一个大急弯,他牵着林嫣的手朝着临江侯点点头,说了句:“节哀。”
临江侯神色木然,扫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给回了个礼。
王氏没有临江侯这么淡然,几乎是咬着牙往外蹦字:“临江侯府遭此大难,可趁了某些人的心!”
这话说的着实过份。
墨宁眉毛一动,临江侯马上喊丫鬟:“夫人悲伤过度,将其扶进屋里去!”
然后他又回过头:“宁王莫怪,夫人她也是太过痛心,口不择言。”
“看在你儿子全没了份上,本王不计较。”墨宁说话也能噎死人:“刺客找到没有?本王已经招呼过京兆尹,有消息肯定通知你。”
临江侯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有丝心动,若是能帮着找到凶手,也是对得起两个儿子不是?
因此他并不在意墨宁说话难听,朝着墨宁就叩首:“多谢宁王殿下!”
宫里乐康得到消息,心都提了起来。
墨宁这是要干什么?
得亏她将乌哈汗带进宫里藏着,否则真的被墨宁找到,别说什么地形图,就是西戎国估计都是对方的了。
不行,她得抓紧时间说动建元帝才行,自己以后是生是死,全在于此了。
因为宁王府带了节奏,魏王府和蜀王府,以及低调的快被人忘掉的景王府,都亲自来吊唁。
一群人涌进小小的临江侯府,颇显拥挤,于是临江侯将女眷全请进暖阁,安排了点心茶水,毕竟天气太冷,冻坏了这些人可怎么办。
王氏闭着眼听丫鬟们回禀,气的捶着床头:“这是丧事,难道还要请戏班子让那些人在后园吃茶不成?
当初就不该相信信国公府的那个老虔婆,害得咱们丢尽脸面。后来也不会娶什么公主,招这么个灾气!”
她可是听人说了,当晚乐康屋里另有男人,说不得李显就是那对奸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