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山东三十里,一处村落,名作建岩村,依山傍水而建,百户来人家,十分安稳。
前不久荒海大洪来袭,李尘施了分水断流的神通,保住了周边村落,建岩村离惠山最近,自然幸存。
“于兄,今日不是去惠山三重观去还愿么?怎么不赶早?”
河边,渔夫刘孝正在打鱼,忽见常上山打柴的樵夫于若,说好今日上惠山还愿,不由奇怪问道。
“嘿,你当我没去么?我老早太阳未升时就上惠山,刚到中山腰,就见山门紧闭,外面贴了布告,今日三重观有要事,闭山一日,才又折返,今日是难得吉日,看来我得等下个月再挑个时辰去了。”
“哎呀,我想起来了,怪我怪我,前几日老王头回来,就说山上观里发了布告,今日闭山一日,忘跟你说了,害你白跑一趟,罪过,今日晚上我请你去家里吃酒,再打几条醉壶鱼给你下酒!”
刘孝一拍脑门,满是歉意,于若这才展颜一乐:“嘿嘿,就等你这句话呢!”
“好呀,原来是早就谋好了,我说那老王头和你邻居,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刘孝大悔,上了这樵夫的当。
“刘兄,那晚上可说好了,放心,也不白吃你的,昨日我打柴,下山时顺路打了几只野味,带给你尝尝鲜!”
刘孝听了,仍是不悦:“山里野味多了去了,老猎夫用几头野猪,都换不来一条醉壶鱼,你打的好算盘,罢了罢了,这次便宜你了!”
于若嘿嘿一笑,又正色道:“下个月咱们全村得进行一场大祭,你可要好好准备几条醉壶鱼,可不能舍不得了。”
“知道,知道,若非三重观仙师保佑,咱们村恐怕和蓝家庄一样,被大洪冲没了,区区几条醉壶鱼算什么,理当孝敬仙师。”
蓝家庄在他们村北三千里外,虽远但两家常有联姻,几百年前起建岩村就有娶蓝家庄女子的风俗,所以才知道情况。
但逢此大灾,因蓝家庄远隔千里,不在惠山庇佑,全庄上下没一个幸存,唯一指望在建岩村留下了香火,也算悲中求喜了。
于若点点头,这才离去。
三重观内,三百六十七名弟子齐聚,下山布道的,城里采集的,外出办事的,尽数提前归山,按鼎缘吩咐。
其中两百弟子分列玄重塔前,迎接仙师宾客。
一百多弟子准备瓜果酒食,清扫大殿,各有执事,安排相应一切。
莫小瞧这三百六十七名弟子,如今都被薡缘传授了炼气法门,有一百多弟子都踏入了养精炼气,步入修真行列。
其他的也在稳步修炼,不日可期,虽然这些弟子以后成就有限,但对他们已是极大恩德了。
鼎缘今日披月白阴阳太极法袍,头戴紫金冠,扬一根玉柄浮尘,一派仙风道骨。
今日不但是仙师李尘收徒大典,更是他观主受封大典!
卯时三刻,东方鱼肚填白,忽然一道金光,通天彻地,从天而降。
一黄衣少年,捧着金尺,略显醉意。
鼎缘认出来人赶紧迎上,拜道:“鼎缘拜见师叔!”
晁华摆摆手道:“免了,今日掌教收徒,我不可迟到,你好生安排,不要怠慢了各路仙家。”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走上玉阶,进了玄重塔中。
鼎缘大喜,看来今天不单是收徒大典那么简单。
“谁告诉你我要立派建宗了?”
李尘依旧端坐云床,见晁华进来,毫不意外。
晁华笑道:“你把认识的道友全请了,索性趁此机会一块举行,迟早的事,何必要分那么细。”
李尘莞尔一笑:“你以为你能逃过?”
“你是掌教,自然你说了算。”晁华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好,既然你要我立宗,那你也当承担,别忘了,这三重观因你而起,我知你与那罗汉有甚深因果,但此后也要以宗门为重。”
见李尘神情郑重,晁华苦笑一声:“看来是我给自己埋了个坑,也罢,谁让你我兄弟一场,我应你就是。”
李尘这才满意,点点头道:“见面礼不要忘了。”
晁华气急,指着李尘鼻子佯怒道:“你现在掌演造化,气证先天,什么宝贝点不出来,还要我出血?”
李尘不为所动,只道:“你好赖去了一趟上界天府,不出点血怎么成。”
晁华愕然,呆道:“你连这都能算到?虽说你先天至境玄异,又炼就胎仙,比寻常元胎不知高明千倍,但毕竟还未成元神,怎就有如此道行!?”
李尘淡淡道:“你以胎息内视圆满之境,证入了返元半仙,功果远超道界,日后成就不凡。可惜到底不明炼形为气第四步化气存神之妙,我也难以述说,毕竟大道不在口舌。”
“你只要知道,我如今以神境可观照先天,并不比元神观照先天差,甚至超过点星叟、追隐叟这一流仙人,但你去往上界,着实令我吃惊,看来你来历确实不同凡响。”
晁华神色难得凝重,道:“上界天府并非你我想象,也是难以述说清楚,还是不提为妙。”
李尘点点头,明白其心有顾忌,自是理解,算了算时辰,道:“差不多了,你我出去一同迎接三派道友。”
“好!”
玄重塔外,天坠奇花,云莲似棉,瑞彩千条,玄光万重。
李尘风轻云淡,手捻五玄珀珠,单手负背,正立玄重塔下。
晁华捧着金尺,双眼微闭,规矩了不少,立在李尘一侧。
“恭喜道兄,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