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挂断通话,她回过身子,右手抬高紧握住手机,脸上的神采飞扬藏不住,“尘逸,明天,明天我就能拍戏了!”
费尘逸抬起只手,大拇指和食指扣住女人的下巴,“这说着话,怎么还结巴上了?”
夜玫瑰抬起右手,拂开他的手,总喜欢捏人下巴是要闹哪样!
“太激动了嘛,”她辩解着。
费尘逸双脚稳稳当当落地,他一个起身,高大的身躯显露无疑,他下巴轻点向前方,“走吧,聪聪都来迎我们了。”
果然,聪聪迈着小碎步,面上挂着条粉红色舌头,屁股上的尾巴摇啊摇地······夜玫瑰忽然就想到了——费尘逸说她水蛇腰都要扭断了的那个梗,不由得一笑。她那要是水蛇腰,聪聪这是什么?
地狗腰?
她也真是佩服自己这脑子,还地沟油呢!
一下午,她待在卧室阳台,他待在书房,两人有彼此的空间,互不干扰,可以做自己的事。这是她心目当中,和伴侣相处的最理想状态,两个人既可以腻腻歪歪,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独处。
晚上,裴姨分别叫他们下去吃晚饭。
夜玫瑰从里面推开卧室的门,入目即是一片漆黑,她刚从卧室强光下呆了一段时间,一到黑暗处,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这个时候,她就只想找人把灯给打开。
“裴姨?”无人答应。
“裴姨?”还是无人答应。
“尘逸?”无人作答。
从卧室打出来的光就只能照见很小的一块地方,再远,就照不到了。
书房紧挨着卧室,夜玫瑰看了眼,书房敞开着,里面也是黑漆漆的。
只有卧室灯亮着,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从没开过走廊的灯,自然也就不知道开关在哪。
夜玫瑰忽然之间有些害怕,电影上出现的可怖片段偏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从她脑海当中冒了出来,她顿觉后脊背处发凉。
她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不敢贸然前进,过了会儿,勉强适应,她这才开始慢慢摸索着向前走。
若是楼下有人的话,只有站在楼梯口喊,才会有人听得见。
她好不容摸到了栏杆,顿时放声大喊,“尘逸,尘逸······”
这样的大房子,住起来是舒服,但那种空旷到回音都能听得到的感受,正一点点侵蚀掉夜玫瑰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坚强。
“玫瑰,我在楼下,你下来。”
有皎洁的月光透进来,加上这栋主楼窗户又多,所以并不算太黑。可夜玫瑰有夜盲症,这点光亮对她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
费尘逸的声音,对她有一定的安抚作用,可她还是感到害怕,毕竟自己的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此时此刻,她尤其感念于伟大的发明家爱迪生,是他让夜晚不再黑暗······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开灯?”夜玫瑰依旧扶着栏杆,心里害怕极了,可她依旧强自镇定。
“你下来就知道了。”
到这会儿,她才透露出自己的软弱,“尘逸,我害怕。我有夜盲症,什么都看不见。”
很快,“啪”地一声,走廊、客厅的灯光全部被点亮,整个世界一片明亮,夜玫瑰突地松口气,仿佛由地狱到了天堂。
费尘逸迈着步子,踏上台阶,走到一半,夜玫瑰和他迎上,两人便一同下去。
“刚才是怎么回事?谁把灯给关了?”夜玫瑰真真实实地挽住男人,这才松口气,方才的害怕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存留的余味。
“我不知道你有夜盲症,”费尘逸自顾说着这么一句话。
他确实不知道,她有夜盲症,也不过是这几年才有的。
“是不是缺少维生素a?”
“应该是。”
“没去医院看过?”
“没有。”她觉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也就一直没放在心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答着话,很快就来到了餐桌旁。
长方形的餐桌上两架烛台分至两侧,上面鎏着花纹的蜡烛还没有被点燃,红酒已经被打开,馥郁的酒香在四周弥漫······
夜玫瑰一下子就傻眼了,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要关灯。忽然就觉得有种东西在肆意发酵,一下子窜入鼻尖,弄得酸酸的。
她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裴姨真是费心了。”
“那我呢?”费尘逸适时邀功,“这些东西可都是我准备的。”
她既信又不信,她信在费尘逸会为了她而去学一些东西,不信在一个大男人尤其是对烹饪不感兴趣的男人,会去做饭。
“真的?”
费尘逸不开心了,“夜玫瑰,你这怀疑的小眼神是几个意思?”
夜玫瑰痴痴地笑了几声,视线落在餐桌上,有些感动像盛满水的杯子,已经满满当当的了,可有些人还要往里注入更多,就不免会溢了出来。
夜玫瑰拾起面前摆放好的刀叉,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嚼了几口,她重重点头,“嗯~肉汁鲜美,外焦里嫩,好吃。”
费尘逸看着她一脸享受的模样,一脸满足。
他手背在后面,来到夜玫瑰的身边。
夜玫瑰其实感动的不行,可又怕这种感动表达出来会让费尘逸不再再接再厉,只能揉揉鼻尖,把想哭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他压下身子,俊脸凑到她的嘴边,“好吃吗?”
“还——可以吧。”她明明之前都说了好吃了,他再问这一次,得到的就只能是打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