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大伙儿都意识到,夜玫瑰应该发生了什么事。
女演员局促地往后退了有一两步,果然人是一点坏事都不能做的!这踢来踢去的又踢给了她,她要怎样收场?
她就不该跟过来的!眼见还有一个人挡在面前,她打算偷偷溜掉。只是,还未转身,人就被一个充满磁性却无比冷冽的声音给震慑住,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原姿势,不敢再动弹一下。
“是你去洗手间找的夜玫瑰?”费尘逸上前几步,其他人自动让开条道。
她鼓足了勇气,自己也没杀人放火,根本用不着心惊胆战的!只是,她抬起眼注视到他的目光,整个身体仿若立刻就被南极的寒冰给冻住了般。
她声音弱弱地,“是。”
“你见到她了?”
她不敢去直视他的目光,点点头,“嗯,她喝了很多酒,很不舒服,说是要回家。”剧组还有不少人在场,若她此刻说了同刚才在包厢内相反的话,别人要怎样看待她?
费尘逸拧紧眉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急所带给人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有多强烈。他追问,“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边,”她抬手指了指出口的方向。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了包厢。”她低下头,生怕自己的谎言被在场的人看穿。
可越是怕来什么,就越是会来什么,导演也只是以常理推论,问了声,“夜玫瑰醉成那样,你没替她叫辆出租车?”
导演说到这,按理来说也没什么,可她做贼心虚,内心惶恐不安。明知自己编织的谎言漏洞百出,她只得坦白来说,省的被人看穿之后面临更大的难堪。
她双手掩住面,双肩不住颤抖,声音也是支离破碎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去洗手间找的时候,夜玫瑰就已经走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其实在场的多数人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真正想解决问题的并不多。其中的一名同事逮住时机问她,“你为什么要撒谎?”
费尘逸再无耐心继续拖延下去,既然不知道夜玫瑰在洗手间之后,去了哪,他出去找也是大海捞针。费尘逸找到饭店的负责人,调出了饭店内部以及门口的监控。
画面中,夜玫瑰匆匆忙忙跑去洗手间,时隔一段时间,她扶着墙壁躬着腰缓缓走了出来,一名男子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紧接着她就倒下去了。之后监控视频再一次放出的时候,时间明显连贯不起来。显然,中间那段被人用非常手段给刻意抹掉了,对方的意图就是不让别人找到夜玫瑰。
“等等!快进到那名男子出现的地方。”
饭店工作人员照着费尘逸说的,放慢了在那个时间段内的监控视频播放速度。
费尘逸很清楚地看到,男子在夜玫瑰脖颈上击的那一掌。他眼神微地一凛,一拳砸在放置键盘的桌子上,透过他那紧绷的侧脸可以猜到,此刻的他正紧咬着牙根。
监控视频上的男子一身黑色装扮,头顶上的鸭舌帽被刻意压低,又戴了口罩,所以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费尘逸走出那间监控室,他视线扫出去,这家饭店虽然不算很大,但也是吃住齐全。
阿汤闻讯赶来,他的身后紧跟着几位保镖模样的人物。
费尘逸抬手,指尖朝着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掠过,“一间一间仔仔细细地给我找!”
饭店经理过来阻止,“喂,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面都有客人,你们不能这么做!”他的话没得到任何人的理会,健壮的保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砸的房门咚咚直响,房客骂骂咧咧地开门,他们不由分说闯进去,搜索无果后,继续下一间。保镖临走之前,无一例外留了沓钱。也有不稀罕的,随手扔出了房外,但还是心安理得收下的居多。这也算是,打人一巴掌再给一甜枣吃。
饭店保安被叫了过来,但他们非但没能将这些人赶出去,反倒是被保镖揍了一顿,最后鼻青脸肿地打算去报警解决。
但因为饭店经理被塞了钱,警也就没报成,任由他们这群不速之客随心所欲,反正他自己有钱拿就行。
饭店的一楼大堂内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隔间,二楼是包厢,三楼至六楼才是住房区域。
阿汤在四楼的一间房门前敲了半天,里面却毫无动静。其他房客多半会在里面骂几句,不管时间长短,总会来开门。他们敲门弄出的动静,就算里面的人睡下了,也能被吵醒。阿汤觉得奇怪,便去叫来了费尘逸,费尘逸敲打了半天,里面也是没有一点声响。
那种莫名的笃定占据在了费尘逸的心头,他似乎能感觉得到,夜玫瑰就在里面。
“我需要这间房的钥匙,”费尘逸一转脸,忽然对身后的饭店经理说道。
饭店经理忙摆手,“这可不行!你们这么晚打扰客人已经很不对了,钥匙不能再给你们!”他回的很坚决,仿佛没有丝毫容人置喙的余地。
阿汤递过去一沓钱,饭店经理眼睛一亮,立马换了副脸色,他掏出手机,殷勤备至地说道,“我马上叫人送上来,请费先生稍微等等。”
不多时,服务员把钥匙送来。费尘逸亲自去开门,他把钥匙顺着锁孔插进去,手紧握在门把手上。他希望夜玫瑰人在里面,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再去那里寻她!他几不可察地深呼口气,手上使力一拧,“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他缓缓推开门,谁都不知道,他冷静自持的外表下,内心忍受着怎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