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腥风的飘散,白晓的身形停顿住。
三秒之后……
什么也没有发生。
白晓转过身看着面前,无穷天空上的似萤微光照亮了无边际的土地,由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天空与大地的关系,天与地的视野所能触及之边界连接在了一起,像是长长的一条混了色的颜料。
地面是很深的褐色,十分坚硬,遍布龟裂般的刻痕,似乎隐隐有些规律,像是濒死的疯狂巨人用指甲留下的画作。
没有东西。
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浅淡的腥气,无法分析其构成与来源。这点微弱的味道阴魂不散地萦绕在白晓身边。
他快步向前走去,那股腥风如影随形,落叶般忽快忽慢、忽左忽右地飘忽,追随着在这片荒凉世界掀起涟漪的生命。
白晓对这股莫名其妙的风没有头绪,他甚至猜测这是寒流的一个化身,但没有证据,也无法摆脱,所以他干脆不去理睬,自顾自地赶着路。
不过他还是暗自警惕着,不时用精神力检查自身,确保这股腥风没有带来什么影响。
“咚、咚、咚。”
人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地上回荡。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以至于脚步声对于白晓自己来说格外响亮——即使他已放轻脚步。这脚步声似乎与自己的心跳频率趋于相同,随着急促的脚步,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血液随着心跳无声奔流着。
腥风吹拂过他的头顶,像是一条冰冷的蜈蚣般摩挲过白色的发丝,而后往下,落到他的脚边,逐渐落后了几步距离,接着又飘忽向前,化为无形的绸带缠绕住他的脖颈。
“咚、咚、咚。”
白晓闻到了血的腥味,其中还夹杂着腐烂尸体的味道和南方冰眠季冷风的独有清凉气味。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传到脑袋里,与脚步声重合起来。
细胞的核内,有些微小的东西开始颤动。
脚踏在龟裂的深色泥土上。
腥风吹拂过的地方,尽是一片冰凉,令人的脑袋有点眩晕。
它来了……
白晓的大脑这样告诉自己道。
苍白的皮肤上,无知何时浮现了浅浅的蓝色脉络,如冷淡的火焰燃烧着。
腥风在不经意间已经加剧了,气流猛烈地鼓动着,带来丝丝缕缕浓重的血腥味,一抹忧愁的、冰凉的、可怖的南方冷风的气味弥散开来,那无形的嘴咧开一个令人嫌恶的弧度,眯着的无形的眼睛看了一眼,又变成可憎的微风徐徐而上。
它在接近……白晓能感受得到。
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血脉的躁动。这股腥风,正在激发他体内安静蛰伏着的血脉。
他用似乎冻僵了的左眼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那个木制物品仍好好地被握在手里,隐约能感受到一抹冰凉的神力——他的手却是没有知觉了。
出口找到了。
腥风突然逼近,像是一条毒蛇在高高抬起前半身后,终于以魅影般的速度探出身子吐露毒牙。
它即将出击。
可是……
白晓却是轻轻一跃,像是踩在了无形的台阶上,向上一步步走去,最后宛如突破了一层水面一般,离开了。
血腥味瞬间消散。
白晓活动了一下身体。刚才他越是行走,越觉得身体冰冷,这种冷即便是耐寒的体质也无法忍受,接近出口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几乎麻木。
不过离开那个鬼地方之后,这种情况就开始迅速改善。只不过,握着木制品的左手,仍是被冻的没有知觉,估计是这个木偶的效果。
白晓四顾一圈,发现周围仍是被他炸得一片狼藉的模样。他把这些砖瓦碎片重新粘合放置好,把地面上的漆黑洞口遮住。
虽然能看得出破坏痕迹,但至少还算美观。
白晓没有在意这里的机关是不是被自己的暴力拆除破坏了,在退出这个大厅后,迅速按照记忆往回走着。
与此同时,精神力在体内游曳,深入细胞内部,观察着自己的一个个血脉片段。
普通重蓝世界的生物血脉应当是由四种被称为“血脉基”的物质组成对应两队、排列而成的,存在于细胞核内,它们决定了生命的性状。
当代术士们的所谓血脉改造和移植,便是在这上面进行。
到了白晓这个程度,血脉已经有了奇特的改变:部分血脉基已经变化成结构更加奇特的物质,能在血脉的转录与翻译中起到各种各样特殊的作用,从而导致身体拥有各类能力——对寒冷的适应性、对元素的容纳性、产生法术性能量、细胞的高速再生与长寿、特异器官的产生、可双向进行的身体变化等等。
这类血脉基变化,被称为“血脉物质性变化”,产生原因有几种。一是由于异种血脉的移植或传承;二是由于血脉手术;三是由于生命的适应性进化或变异;四是外来力量、辐射或特殊物种造成。术士的血脉之路就以前三种为核心,阿斯琉斯怪物的扭曲模样,则是由于第四种原因。
另一类变化也在白晓的身体内进行,他的极小部分血脉基以及化成了如灰烟般的东西,逐渐不可触摸,其状态介于力量与物质之间,正不断向力量转化着。这种特殊的力量仍拥有普通血脉基的大部分特性,两股对应的力量完美契合,抛弃了原本用来连接的氢键,通过不用接触就能作用的一种力连接。
这是“血脉力量化”。力量被广泛认为是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