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士扬名全城后被庄家奉为座上宾。蔡万寿听到庄子生把他请了出来,忍不住拍掌叫好。再说余生,他们赶车出了长街,白高兴方记起少了一人。“小老头儿呢?”白高兴问。余生道:“早溜走了。”余生让毛毛继续走。小老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只是一累赘,现在把他丢了更好。出了东街,穿过西街,刚到城门口,余生他们被马婶儿拦住了。因为农忙,小根儿的马车今天不进城,她本打算在城内住一天的,谁料碰上了余生。“马婶儿,你不回娘家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余生问她。马婶儿娘家在城东,以扬州城为中心来回得一天车程。白高兴把小孙子抱上车,又扶马婶儿上车。坐定后,马婶儿才手扇着风道:“别提了,镇子上正闹妖呢,哪敢呆下去。”“妖怪?”身为捉妖天师,白高兴很敏感。“对,邻家孩子被啃的只剩下一截小手指了。”马婶儿心有余悸说,“听说妖怪不止一个,有两个。”“两个?”白高兴眉头微皱,对孩子下手的妖怪中很少成双的。“对了,孩子晾在屋外的衣服上有血渍。”马婶儿忽记起来,“乡亲都说是鬼鸟。”余生知晓鬼鸟,若换做姑获鸟,前世作为游戏兼黑丝爱好者,余生更明白。当然,大荒之中的鬼鸟不太可爱,她经常在夜间血点婴儿衣以为志,然后在夜间把婴儿盗走。余生常想,鬼鸟们若把本事用在财物上,估计就没“盗神”什么事儿了。白高兴摇摇头,“不是鬼鸟,若是鬼鸟,绝不会伤到孩子。”出了城门,晌午将近,阳光虽烈,但劲风扑面而来,让人觉不到热意。马婶儿挡着小孙子头,惊叹道:“哎呦,这毛毛跑的够快的。”“那是。”余生得意。白高兴百思不得其解,末了摇摇头,“请捉妖天师没?”“请了。”马婶儿说,“镇子里正和我一起进的城,请的是三钱捉妖天师姚卓。”白高兴一顿,“那没问题了,孩子若真在鬼鸟手上,十有八九救得回来。”余生看他,“你认识这姚卓?”“当然,人送一根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一路闲聊,一个时辰有余就回到镇子上。马婶儿止不住感叹,“日后坐驴车进城,省不少时间呢。”“昂,昂~”不待余生答应,毛毛已经严重抗议起来。“知道你金贵。”马婶儿笑它一句,拉着小孙子回家了。晌午刚过,往日正是午休时,现在镇子却一点也不安静。抬眼向镇子西面望去,金黄色的稻田里全是镇上乡亲。隔着怎么远,余生都能听到镰刀划过稻杆时的“唰唰”声。狗子闻声跑出来,在余生脚边转圈儿,黑猫警长在头上“喵喵”招呼。余生一抬头,见它们趴在屋檐上,叼着一只小老鼠。余生后撤一步望着屋檐,“嗬,这俩正晒过冬食物呢,一会儿赶紧清理了。”白高兴答应一声。“生哥儿,一壶酒,再来一笼包子。”包子背着一大葫芦走过来。在他后面,跟着客栈大水牛拉的牛车,车上堆着高高的稻子,差点没碰到牌坊。余生领着包子进门,见清姨正坐在长桌上饮酒。“再来一份豆腐。”有余钱的包子自作主张。“去,刚回来,去哪儿给你磨豆腐。”余生洗着手说。“豆腐已经磨好了。”清姨说,“直接烧就成了。”余生一怔,“你磨的?”清姨指了指后面,余生,叶子高三人挤到后门。叶子高和白高兴只见到豆腐磨在动,余生却见到一凤冠霞帔的女鬼在推磨。“是她。”余生终于记起刺死胖巫祝那晚,他疏忽的是哪件事了。“你怎么做到的?”叶子高回头问清姨,以为她使了什么神通。清姨手里掂量着余生刚上交的大笔钱,“这个。”她有一项本事,只掂量钱重,即可知有多少钱。“听这么多年‘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终于见到活的了。”余生感叹。“她已经死了。”草儿冷不丁说,柳柳站在她身边。“也对。”余生这才看到她们,惊奇道:“你们站水里作甚?”只见草儿和柳柳赤脚站一木盆里,盆里的水正没过洁白脚踝。“嗯,天太热了,让脚凉快凉快解解渴。”草儿一本正经说。余生觉着莫名其妙,他退回大堂,剩下叶子高目不转睛的看着石磨。“我去帮忙。”他p颠p颠走过去,身在握住石磨时有些微凉意。只是这凉意,便让叶子高浮想联翩了。“谢谢。”一声呢喃响在叶子高耳旁,让他身子又酥几分。“她没乱说什么吧?”余生小心问清姨。“乱说什么?”清姨装钱之余看余生一眼。“没,没什么。”余生摇头,心说只要不让富难知道就成。既然有了豆腐,余生准备烧一大锅麻婆豆腐,正好在乡亲劳作归来时下饭。农忙时节,镇上百姓起早贪黑,很少有顾得上做饭的,因此以往这时正是客栈生意红火时。只是赚不到什么钱,乡亲们一般用粮食或者帮客栈收割庄稼相抵。八斗拉一车嫡晃髅婵盏厣希“嘿嘿”笑着走进来,抱一坛子棪木酒开怀畅饮。余生、清姨之外,也只有他把这儿当成自家而不被追着讨钱了。里正也走进来,“小鱼儿,下午帮我割稻子去。”余生摆头,说什么也不去,“我刚白一些,你不能让我再黑下去,再者说,我还为大家做饭呢。”“臭小子,尽偷懒。”里正笑说。“我派个人去。”余生说。他准备把叶子高支使过去,不然一下午他将不得安宁,肯定被拉着四处寻找女鬼。果不其然,叶子高一会儿送豆腐进来,“掌柜的,我对她一见如故。”“见你个大头鬼。”余生正忙的不可开交,“你看得到她?”“这种感觉你不懂,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