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朝露未晞,天转凉了,街道上有雾。
两位木兄互道木兄久仰后,见客栈已开门时一脸的惊讶。
“怎么不进去?”余生从旁边猪肉铺子走过来,手上提着刚宰的猪肉,血丝还在上面。
“小后生,汝有恙?”白发老叟问。
步履蹒跚的灰发老叟道:“否也,昨日归来时尚有余暇顾儿女情长。”
驴车行过树林时,他穿过帘子看的明白,这小子惬意的很,哪有恙了。
余生后退一步看灰发老叟,“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汝穿,”灰发老叟一顿,然后道,“稍加揣测。”
与他们说话得绞尽脑汁,余生索性不问了,直接把他们领进客栈。
摆上粥和灌汤包,顺便把早上起来已经做好的一盘狮子头端给他们,余生钻进了后厨。
今天余生起的很早,现在他明白了,在成功的路上没有捷径,即便有,那也是走后门。
余生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不下苦功了,以至于卡在八分再也上不去。
昨天做的狮子头有点儿多,在客栈客人用罢之后,尚有剩余,最后是农神他们来时才消灭干净。
成功是在失败上攒出来的,余生不打算收敛,要继续加大量练习。
在阳光落在后厨时,余生已经把客人的狮子头做好了,依旧停在八分。
余生也不气馁,他把多余的狮子头装在食盒里,向对弈的木兄打招呼后走到街上。
石板路折射着晨光,镇上的乡亲刚打开门,有的炊烟未熄。
余生先去猪肉九家,他正在收拾肉案,“九叔,给你送好吃的来了。”余生说。
猪肉九一怔,戒备的看着余生,“你小子打什么主意,告诉你,这猪肉我可只赚几文钱。”
“知道,知道。”余生把食盒打开,“尝尝这个,我刚做的。”
四颗狮子头出现在面前,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猪肉做的。”余生补充一句。
猪肉九别的不爱,就爱吃猪肉,当初成为屠户,就是因为做屠户有猪肉吃。
话说他为此还曾进城学过艺,据他说,他曾拜在了“一猪”门下。
扬州公认四大厨,一刀,一鬼,一猪,一丐。
归一刀公认第一,但从不曾挑战后面三位,只因为术业有专攻,他再厉害也比不上。
这一鬼是做白事饭的,这一丐是做乞丐饭的,而这一猪,也是屠户,做的是全猪宴。
当然,以猪肉九的手艺,镇上乡亲觉着他是吹牛的。
“我知道。”猪肉九早闻出来了,他放下那狭长,锈迹斑斑又厚重的杀猪刀,用手就要享用。
余生收回去,“脏不脏。”
猪肉九笑,“情不自禁。”
他取勺子尝了一口,“嗯,虽然少了大口吃肉的畅快,但味道还不错。”
他伸手又要去尝,余生端走了,“给钱。”
猪肉九一怔,“你小子强买强卖呢。”
余生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这猪肉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是你卖我的。”
狮子头不错,拢共也才几文钱,猪肉九不犹豫的掏了。
“得,我给你,你小子要挣去客人钱去,跑这儿来杀熟来了。”
“这不是做多了,客人用不了。”余生说。
“你做那么多干什么?”猪肉九尝一口狮子头,然后饮一口客栈的炮打灯。
不对味儿,狮子头雅致,炮打灯烈,搭配在一起不好。
余生道:“这不是练习么,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
猪肉九又尝一口,“已经不错了。”
“得至善至美。”余生端给他后把食盒遮起来,准备推销下一家去。
“有志气。”屠户竖起大拇指。
“小鱼儿,不是我夸你,冲你这厨艺,假以时日肯定同我师父并列。”
他这一说,余生倒记起了和归一刀的比试。
假若归一刀认输,四大厨后面岂不成了一麻婆?
这名字可不少,到时候得让城里的便宜徒弟麻婆去。
归来时余生又尝过麻婆做的麻婆豆腐,进步神速,让余生深深觉得麻婆做麻婆豆腐有加成。
或许余生做鱼生也有加成?奈何天妒英才,生余生于余家,窜梁鸿于海曲。
走出门的余生仰天长叹,颇有怀才不遇之感。
刚低头,就遇见了倒背着手的里正,里正也在看他,“你在感叹什么呢?”
余生摇摇头,“说了你也不懂,这是我们天才界的事儿。”
“你姨妈说得对,你小子脸皮越来越厚了。”里正倒背着手要走。
“哎,张叔,别走啊。”余生拦住他,再无天才的模样。
“来,尝尝我做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扬州狮子头。”余生说。
“还惊天地,泣鬼神,一点也没老余的厚道。”里正说着掀开食盒。
里面摆着一盘狮子头,还备有勺子。里正尝了一口,“嗯,不错,我端走了。”
“钱呀。”余生追着他。
“还要钱,那还给你。”里正又要送回来。
“嘿,老头,你也太为老不尊了,小心社会风气被你带坏。”余生说。
“不以恶小而为之,今天抢菜,明天就抢钱,后天就欺男霸女了你。”
他在后面教训,里正在前面走,听到这话后转身,“行了,这欺男霸女都出来了,逗你的。”
余生收了钱,舍了里正向前走。
清姨把狮子头吃腻了,见他做这么多放出话来,必须让他把本钱捞回来。
走几步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