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客栈上了灯,在黝黑的街道留下微弱的光芒。
客栈的客人陆续下来用饭了,一些客人本不打算吃的,不过在听到余生亲自下厨后,还是被馋虫勾引下来。
余生这样做,除了防备有人下毒之外,也有补偿客人之意,以免客栈的口碑跌入谷底。
不止余生亲自下厨,怪哉,胡母远,叶子高等人也是从井水到炒菜出锅严防死守,最后还让球球亲自尝过后才端上桌。
如此一来,四妹自然无从下手,而且多半精力也放在面前的饭菜里了。
她甚至有些可惜,可惜余生一死再也尝不到如此美味的饭菜了,但谁让他们是专业的杀手呢?
其他客人担忧半响后,见所有人无碍,终于敞开了肚皮吃,最后吃不下去了才一个个挺着大肚子上楼休息去了。
余生他们留在最后用饭,饭后在怪哉和胡母远收拾后厨的时候,余生又与赶来的农神小酌几杯。
凤儿在,草儿的手下草鬼和葫芦鬼也在,只不过少了水鬼三姐妹,让这半夜鬼话少了些热闹。
余生为农神说了客栈白天的下毒事件,可惜农神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靠余生自己查出凶手了。
客栈大堂,一灯如豆。
“别让我逮到下毒的,逮到了非把他的毒喂到他自己的嘴里尝尝。”余生拍桌子愤恨的说。
“对,毒死他,复活了再毒死。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不知道王法了”凤儿跟着拍桌子。
她说着回头,见木梯处站着一大头鬼,正怯生生的望着这边,凤儿热情的招手,“来来来,快过来坐。”
农神也看到他了,问余生那是谁,余生道:“一客人带过来的,整天跟着她寸步不移。”
犹豫许久后,大头鬼跟了过来,在草鬼取个凳子后接过去坐在葫芦鬼身边。
余生为他添一副筷子,一杯酒,“兄弟,哪儿来的,怎么整天跟着那栖居舍人,你跟她有仇?”
“中原来的。”大头鬼说了一句就低下头看着酒杯去了,不再搭理余生。
余生不以为意,大头鬼在客栈许多天了,除了在醉酒的余生在向他敬酒时说过“谢谢”外,大头鬼再也没说过话。
凤儿倒是喋喋不休,然而只是些没营养的话,太惹人烦了。
又闲聊半刻钟,鬼话才散了。
余生收拾了杯盘准备上楼,正好见方才把守着大堂,后厨和后院的叶子高上楼把富难叫下来。
现在轮到富难站后半夜的岗了。
不过余生见他迷迷糊糊,叮嘱道:“盯死点儿,别睡过去了,别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放心吧,掌柜的。”富难打着哈欠,“我实在坚持不住想睡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余生打断他,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是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你想的那意思,掌柜的,你就放心吧。”富难拍了拍胸脯,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行,那我就相信你一回。”余生说罢领着狗子上楼休息去了,同行的还有小白狐,她现住在草儿的房间。
见所有人都去了,富难去柜台给自己取一杯酒,一盘凉拌猪头肉,翘着腿,饮这酒,哼着歌,别提有多惬意了。
他觉着就这样过一整晚也不错,只是这念头刚消失不久,浓浓的睡意就向富难扑来。
起初,富难还坚持,后来实在经受不住睡意的诱惑,他嘀咕道:“那就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这样也不算辜负掌柜的信任。
天上阴云尚在。
夜黑风高,偶有风声呼啸而过,湖里的潮水起起伏伏,伴着虫鸣,许多人进入了梦乡,客栈很快安静下来。
不过也有睡不着的。
柴房里的汉子踢了一直守在他旁边的公羊老鬼一脚,“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人给我们送吃的?”
“不吃你不错了,还给你送吃的?”公羊翻了一下身子,百无聊赖的说。
汉子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就算不给我,那也得给你吧,你现在可是他们的人了。”
对呀!公羊老鬼站起身子,从柴房门口探出头,见客栈所有的灯已经熄灭,他的食物来不了了。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汉子有些高兴,“人家始终不当你是同伙,你在这儿白卖力了。”
“还是我值得你依靠,你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挣到的钱都是五五分。”汉子说。
“什么挣到的钱,那是骗到的钱。”公羊老鬼说,“从前我是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个屁的好人,你是鬼。”汉子没好气的说。
他见公羊老鬼翻起了死羊眼,知道他生气了,忙换了和蔼的语气,“我的错,我的错,你生前也是个体面人。”
公羊老鬼这才放下白眼。
“不过,体面人,你真觉着客栈里的人是好人,以后要跟着他们?”汉子说话的同时悄悄观察着公羊。
“你看这家客栈,半夜的连个灯都不点,柴房里还关着人,一看就是家黑店。”
“还有,白天那小姑娘仗势欺人,当着我们的面脱妇人衣裙,玩弄隐蔽之处,侮辱良家妇人,你也看到了。”
汉子见公羊表情有所松动,继续道:“整个客栈对妇人的救命的叫喊声充耳不闻,你真的要留在这儿助纣为虐?”
公羊老鬼对客栈的人本就不熟,现在彻底倒戈了,“我也想离开,可你看看我头上这棵草,逃不了。”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