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昭常见楚王直接将矛头对准自己,心中不禁一寒。
他知道,不久前的那场大火,虽然楚王已经知道他在其中的作用,但是因为他并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或许说他并没有明显的违法叛乱罪证,同时也是因为楚王出于安抚群臣贵族的需要。
所以,上次楚王不仅没有责罚他,反而还对他多有赏赐,以安抚众人之心。
不过,这几日来,楚王对他明显的疏远,已经说明楚王内心中已经对他很不满,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或许,接下来只要他稍稍出现什么疏漏,那么他就将面临楚王的雷霆之怒。
而这次国中贵族被百姓灭族的事情,不仅直接打了楚王的脸,让楚王颜面无存。而且,贵族如出一辙的上书,也让楚王以为这一次又是贵族联合起来向他施压。
毫无疑问,这种换汤不换药的行动,直接让楚王以为他昭常又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
可是,昭常他自己知道,他这次太冤了。
阴陵的事情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他得知阴陵的事情,还是在楚王召见群臣时,从楚王口中得知。
而贵族联合上书的事情,他更冤了。
他之前只是邀请贵族赴宴,提前与自己交好的贵族通风,并决定将这事栽到赵国头上。
结果,等他一觉醒来,贵族的上书已经到了郢都。
可是,就这,却让楚王以为他是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者。
这···这说明楚王对他的耐心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
或许,这件事情之后,迎接他与他家族的,就是楚王的怒火。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他以及他的家族,则将彻底沦为楚国的边缘人物,权势不再,地位不存。
当此之时,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想着,昭常心中一动,然后立即露出一脸愁苦之色,悲戚的长拜道:
“大王,臣冤枉啊,虽然臣与阴陵君反目,可是臣一向遵守国法,完全没有暗害阴陵君之心啊。况且,阴陵地处淮水南岸,从郢都派人到阴陵,走陆路需要二十多天,走水路也需要六七天。
若是这事是臣干的,那臣派去的人必定是走的水路。可是,现在的情况,司败那里传来的消息,可比臣自己辩说清楚的多了。
据司败回报,从阴陵君被剥夺封号开始,其后十天,因大王祭祀黑帝的缘故,郢都这边不仅没有贵族派人去江淮,连商人的队伍也都很少顺江东去。
大王,这无疑就表示,此事跟臣绝无半点关系。
还请大王明察!”
说完,昭常立即拜伏在地,不愿起身。
此时,与昭常交好的一些大臣也全都点了点头,他们可是知道的,昭常最初与他们商议的对策,可是与各地贵族的计划不同,而且这件事最开始时郢都也没有传出半点风声。
如是种种,全都表明这事的起点十有八九不在郢都,而在别处。
王位上。
熊槐见昭常说的有理有据,不仅让大臣信服,而且他卖惨的行为,更让不少大臣同情。
见此,熊槐心中笑了笑,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昭常。
“左尹,既然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那这事究竟是谁干的?总不可能真的是百姓突然暴动,然后将阴陵阴氏灭族吧!”
“这···”昭常闻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这是大王在逼他表达,但是他同样也有开口的想法。
于是,他立即起身应道:“大王明鉴,臣也以为阴陵之事绝非百姓突然暴动。阴欣身为贵族,虽然对百姓多有苛刻,但百姓绝不会在明知大王以仁待人的情况,依然还会集体暴动,这就证明这其中一定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在推动。
否则,若是没有外来力量的引导煽动,百姓最多只会逃亡为盗,而不会暴动。”
熊槐点了点头:“左尹言之有理,虽然各地贵族全都上书说是百姓暴动,但寡人却并不这么想。
从阴陵返归百姓,到百姓暴动,其中不过短短三日功夫,这时间太快了。而且,阴陵明明已经放归百姓了,百姓也度过最困难的时候,此时此刻,百姓又有什么暴动的理由呢?”
说到这,熊槐看着群臣,直接给这件事定性:“所以,寡人以为,阴陵之事背后一定有人推动,而不仅仅只是百姓暴动。现在,各地贵族将罪责全都推给已经下落不明的百姓,这简直就是荒谬,是主次不分。
所以,寡人绝不接受这样的结果,而阴陵阴氏满门也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另一边,昭常见自己一给出的结果与贵族截然不同,楚王立即将目光从他身上移走,顿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种被楚王紧紧盯住的感觉,就如同被一只猛兽盯着一样,心惊胆战,很不好。
好在现在楚王已经将注意力转走了。
接着,昭常定了定神,在楚王说完后,立即见缝插针道:“大王,臣自从得知阴陵之事后,这几日一直都在思索,究竟谁是背后的凶手。
如今,经过几日思索,臣心中已经有所明目。”
“哦!”熊槐一怔,好奇的看着昭常道:“左尹说说看,谁是幕后真凶啊!”
“大王,臣以为背后推动阴陵的,一定是赵国。”
“赵国···”昭常话音一落,殿中一些大臣立即小声的议论起来。
此时,熊槐也迟疑的看着昭常,问道:“左尹,赵国乃是我们的盟友,卿为何以为是赵国动手的呢?”
“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