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最心中一狠,面上笑了笑,应道:“大王,抓捕田文其实并不困难,魏国先败于楚国,再败于秦国,接着又邀请五国伐秦。
不久前的河东之战,魏国为了夺回河东,不仅甘为先锋,而且还为各国提供军粮,此时此刻,魏国元气大损,已经经不起风浪了。
虽然魏王想要庇护田文,但这也不是此时的魏国能办到的了。”
说着,周最拱手行礼道:“大王,如今触子将军率领的大军,已经快抵达齐国境内了。是以,臣请大王下令,让触子将军屯兵齐魏两国边境,并派出使者前去训斥魏国。
就说我齐国为了齐魏两国之好,派出军队帮助魏国夺回河东,而魏国不仅不思感恩,反而还恩将仇报,庇护谋反作乱的田文。”
说着,周最笑道:“魏国力弱,在我使者的训斥下,以及我大军的威胁下,一定会服软的。
到时,大王不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抓获田文,而且还可以让魏王来临淄朝拜。
而只要田文到了临淄,那大王只需再派一个使者,便可收回薛地。
这就是臣同时擒获叛逆田文、薛地以及魏国的办法。”
“善。”齐王地一听周最果不其然的站在他这边,立即大喜道:“丞相,此事就交给你了。”
“唯。”
另一边,刚刚抵达临淄的陈轸,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便听说了齐王已经下诏,让大将触子率军逼迫魏国,逼魏国交出田文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陈轸顿时大喜过望。
齐国这一出兵,必然将田文得罪死了,甚至,以魏国目前的实力,说不定魏王还真会交出田文以求平安。
田文一死,以齐王与田氏现在的关系,必然会出现一道难以修补的裂痕,一道谁也无法修补的裂痕。
看来还得加把火才行。
想着,陈轸立即吩咐道:“来人,替本君准备拜帖,今夜我将拜访大贤慎子。”
与此同时,齐国其他大臣一听齐王与丞相周最开始策划逼迫魏国抓捕田文的消息后,一些看到这背后的凶险与不利的大臣,开始纷纷进宫谏言。
而对于这些人,齐王地全都认为他们与田文有旧,甚至受过田文恩惠或者贿赂,所以对于这些谏言一概不接受。
接着,第二天,在陈轸的鼓动与收买下,一些稷下学宫的诸子也开始上书提及大肆逼迫盟友抓捕田文不利。
而齐王地与齐相周最两人,一看连稷下学宫的诸子也上书了,似乎国中到处都是田文党羽的样子。见此,齐王地不仅没有停止行动,反而一怒之下,还进一步加快了行动,并且采取了更激进的行动。
五日后,刚刚从河东返回齐国的触子,趁联军还在河东之际,突然出兵攻打魏国,一日之内连破三城,然后才停下休整。
此事一经传出,天下皆为之震惊。
不提在魏国的田文如何的恐惧,如何的到处找人托关系游说魏王,如何的准备跑路,而魏王遫又是如何的纠结犹豫。
而齐国这边,齐国群臣一听触子出兵伐魏了,逼迫魏王交出田文。
一时间,劝说齐王的大臣像赶集一样云集齐宫。
结果,齐王不听,劝说失败。
次日一大早。
齐国贤士谭子来到齐宫外,递上一封上书后,仰天长叹道:“我本愚人,承蒙孟尝君不弃,赠予钱粮才能度过难关。
今孟尝君为大王误会,我虽不才,难以辨别真假,但我相信以孟尝君的贤明,是绝不会背叛大王,谋害大王的。
现在,我就用我的鲜血来洗刷孟尝君身上的污垢,用身家性命为孟尝君作保。”
说罢,谭子直接自刎于齐宫前。
齐王地一大早起来,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就接到了贤士谭子的上书。
等他接过上书,正要展开查看之际,此时,一个侍者匆匆跑了进来。
“大王,不好了,刚刚上书替孟尝君辩解的谭子,在宫外自杀了,说是要以死证明孟尝君的清白。”
“啪啦”一声轻响,齐王地手中的竹简还没来得急看,便掉在了地上。
“快。”齐王地急道:“快带我去看看。”
不久,齐王地站在宫城城墙上,看着下方的谭子尸首,眼神更加阴郁了。
田文究竟有没有参与田甲之乱?或者说田文究竟有没有谋逆之心?
这个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不清不楚抓捕田文,那他这个齐王肯定是要沦为臭名远扬的暴君的。
田文倾尽家财尊贤养士,受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愿意为他而死的人同样不计其数。
现在还只是死了一个谭子,接下来,就不知道死的是谁,更不知道有多少人。
要是,接下来,受田文恩惠的人,开始成群结队的来王宫外自杀呢?
想着,齐王地的眼睛阴沉的让人心寒。
良久,齐王地看着谭子的尸体冷哼一声,然后阴冷的道:“好一个义士,传令,厚葬之。”
“传诏,让大夫陈举再次彻查田甲谋反案,寡人要看看孟尝君田文是否真的参与其中。”
···
半个时辰后,齐王地下诏,解除了对田文的通缉,并将田文的孟尝君的封号与薛地还给了他。
同时,还下令让触子从魏国撤军。
河东战场。
此时,赵主父率领五国联军立于汾阴城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汾阴城,眼中充满着遗憾之色。
半月前,齐国内乱的消息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