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点了点头,问道:“犀首,虽然让田甲接替匡章,在理论上完全可行,但是如何将匡章换下呢?如何加快齐王调走匡章的时间呢?哪怕这田甲实力不弱于匡章!齐王也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让匡章离开,让一个名气战绩二流的将领来接替匡章。”
公孙衍呵呵一笑:“大王,我们拖住了匡章一个月,越王在一旁休息了两个月,也应该可以开始行动了。”
说完,公孙衍脸上笑意隐去,转而浮现出一丝冷意:“否则,越王继续休息下去,臣真担心越王会成为齐魏两军之外的第三支军队。”
熊槐闻言点了点头,冷冷的道:“不错,越王的确该行动了。”
越军大营中。
公子蹄刚刚把齐国使者陈贾送出大营不久,陈轸就坐着马车不急不缓地赶到越军大营外。
见到越王后,陈轸开口道:“大王,不久前楚越宋三国盟誓,我楚宋两国牵制齐军主力,让越军趁机攻打郯城莒城的东面,收回故土。现在楚宋已经完成了誓约,将匡章率领的齐军主力全都牵制在薛城一线,大王···”
越王看着陈轸离去的背影不由笑了笑,接着与越蒙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贤卿,齐王派使者送来重礼,只要寡人向西进攻钟吾城,切断楚军的粮道,堵住楚军的退路,然后齐越两国共同瓜分楚国的淮北地,我们越国占大头,齐国占小头。而楚王的使者,什么也没有承诺,只是叫我们履行盟约,尽快进攻越国故土。”
说着,越王脸上露出一副嘲弄的神色:“不知卿以为寡人应该听谁的?”
越蒙看着越王的神色,便知越王被齐王的重礼打动,并且贪图楚国的淮北。略微思索了片刻,答道:“臣以为我们现在应该答应楚王,履行之前的盟誓,向北进攻越国的故土。”
听见越蒙与他意见相左,越王不由皱了皱眉,问道:“贤卿这是何故?如今楚国的淮北明显比鄣城等地空虚,而且楚宋联军攻打薛城长达两月,早已疲惫不堪,而齐军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养精蓄锐。”
“为何贤卿劝寡人去攻打早已准备多时的鄣城,而不是攻略没有多少防备的淮北呢?”
越蒙摇了摇头应道:“大王,齐国看似一直养精蓄锐,但是一部分在防御郯城莒城,大部分聚集在薛城,已经没有多少多余的兵力了。而楚国则不然,这次楚王出兵二十五万,仅仅只是楚国实力的一部分。所以说,齐楚两国孰强孰弱,谁难谁易,尚未可知。”
“况且···”越蒙叹道:“大王,就算我们攻下钟吾城,攻下楚国淮北的地方,但是在宋国没有被齐国拉拢之前,我们也堵不住楚军的退路。要是楚王带着楚军主力跑了,然后恼怒之下,命令广陵的鄂君出兵截断邗沟或者出兵南下攻打吴城,臣担心我们占领的淮北地,全都要给齐国做嫁衣。”
“广陵···”越王十分恶心的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广陵城一直卡在越国的咽喉位置,实在是难受的厉害。楚越交好还好,若是楚越交恶,这座城池就是越国的心腹之患。
越国也不是没有想过攻下广陵城,只是可惜,没有一次成功过。
见越王露出难受的神色,越蒙赶紧开口道:“大王,如今魏国朝中一片混乱,各派大臣闹成一团糟,这正是说明魏王已经有背叛楚国的意向。否则,以魏相楼庳的身份,不可能压不住魏国的其他大臣。”
“故,臣以为,在楚国众叛亲离的关键时刻,我们越国不能做这个出头鸟,免得遭到楚国的报复。既然魏王还没有下定决心,我们就推魏王一把。”
“齐国越危险,楚国就越强大,楚国的壮大,正是魏王的忧虑所在,既如此,我们便增加魏王的忧虑便是···”
在越蒙的再三劝说下,越王暂且同意进攻齐国东部的鄣城。
···
楚宋两国依旧在强攻薛城,而唐昧也依旧与匡章对持。就在这种情况,越王指挥十五万越军东进北上,七天攻克三座城池,而后大军兵围齐国东部重镇,一万齐军驻守的鄣城。
这个消息传到熊槐耳中,顿时令熊槐松了一口气。
越王的行动,无疑说明了越国现在还不会背叛楚国。
同时,更重要的是,越王攻打鄣城,正是楚国将东面那个缩头乌龟匡章调走的关键一环,到了现在,熊槐已经对调走匡章有七成把握了。
现在,时间已经站在楚国这边···
熊槐情不自禁的笑道:“鄣城乃是齐国的一座大城,数百年前,齐桓公为了实现霸权,不惜越过莒国然后灭掉了同宗鄣国而将鄣城收入怀中,可见鄣城对齐国的重要性。鄣城的北面,乃是昔日莒国的都城之一纪鄣城。”
“现在齐国东部兵力不足,鄣城之内只有一万齐军驻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越国攻下。届时,越国兵围纪鄣城,寡人不知道齐王还能在莒城中继续做下去,只要齐王离开莒城,那么齐国的郯城莒城防线就将士气大跌,陷入崩溃中。”
熊槐说着,向陈轸开口道:“贤卿,寡人就将调走匡章的事情全部托付于你了!”
陈轸拱手行礼道:“大王放心,臣一定不附所托!”
熊槐点了点头。
陈轸离开后,熊槐正打算带着公孙衍前去薛城观战,来到城外不愿处的观战之地,熊槐远远的望见楚军士卒爬上薛城,然后又被赶了下来。
良久,将视线从薛城的城头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