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熊槐再次回到郢都。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八月,距离秦王荡迎娶王后的时间越来越近,而秦楚两国的结盟事宜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甘茂率领一支秦国使者团来到郢都。
楚宫中。
甘茂向熊槐行礼道:“大王,秦楚两国相约,公子稷迎娶楚公主的日子定在九月初六,寡君的意思,公主乃是大王爱女,非重臣相迎,无以表达秦国的诚意。但八月十五正是我秦国之君迎娶王后的时间,届时,我秦国重臣都需在咸阳向秦王祝贺。若是等寡君大婚之后,再派人前来迎接公主,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故,寡君虽然无意让大王与公主分离,但依然冒昧的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提前迎接公主去秦国,待婚期来临,立即举行婚礼。”
说完,甘茂便长拜在地。
熊槐闻言一阵沉默。
秦楚两国联姻的时间只比秦王娶后晚二十天,这么一点时间,秦国派重臣来迎亲,再返回秦国,一来一回,时间不够。
算算时间,秦国现在派人前来迎亲,甘茂还得赶回咸阳参加秦王的大婚,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不是很充裕。
只是,想起这段时间,南后每日都在召见公主,一副且忧且喜难舍难分的样子,熊槐又很为难。
这可不是后世,嫁出去的女儿,还可以常回家看看。
现在,女儿一旦出嫁,那就或许真的只有在九泉之下才能再会了。
沉吟了一下,熊槐轻轻一叹,这才开口道:“使者的来意寡人已经知道了,请使者稍候数日,寡人还需准备一些时间。”
甘茂再拜道:“谨遵大王吩咐。”
打发了甘茂,熊槐在殿中又坐了许久,这才起身向南后的宫中走去。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时候,南后与公主应该都在哪里。
来到南后宫中,熊槐随口向宫中一位行礼的侍女问道:“王后可在殿中。”
侍女应道:“回大王,王后此刻正带着公子以及公主在殿后赏花。”
熊槐点了点头:“好,寡人知道了。”
说着,熊槐便向殿后走去,很快就发现南后与公主萱正在亭中逗着公子彘。
远远的听见那边传来的欢声笑语,熊槐顿时一滞。
此情此景,现在上前打搅似乎极为不妥。
就在熊槐打算晚上再来,转身离去的一瞬间,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母后,父王来了。”
随着公子彘的声音响起,南后立即就发现了不远处的熊槐,接着,便赶紧领着公主萱以及公子彘走过来。
“臣妾拜见大王!”
“拜见父王!”
看到近前的南后,以及一双儿女,熊槐笑了笑:“不必多礼!”
四人来到厅中,南后见熊槐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不由询问道:“大王,不知此时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熊槐面不改色,依旧笑容满面的道:“无事,寡人就是有些想王后,故来此见见王后。”
南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熊槐,接着撇了一眼身侧的女儿,然后脸色微微一僵,最后又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熊槐与公主萱说笑。
夜间。
用过晚膳,等公子彘与公主萱全都离去后,南后百味陈杂的道:“大王,妾身得知,秦国的甘茂来了。”
熊槐闻言刚刚与儿女相嬉的快乐顿时散去,然后悲喜交集的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有些舍,但是女儿长大后,终究还是要嫁人的,总不能耽搁了。
于是,熊槐复杂开口道:“甘茂此次来郢都,不是为了他事,而是专门为迎接芈萱前往秦国。”
南后闻言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泪水直流的笑道:“臣妾知道了,此事大王尽管安排便是,萱儿的嫁妆,臣妾自会处理,不会让楚国失了礼数···”
次日。
熊槐召来景鲤道:“令尹,昨日秦国使者甘茂前来迎接公主,不知卿可曾知道。”
“臣知之。”景鲤点了点头,这么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说着,景鲤又开口道:“大王,计算从郢都前往咸阳所需要的时间,要想赶在八月十五抵达咸阳,需要尽快启程,最晚,也不能超过五天时间。否则,前去送亲的使者,将会错过秦王的婚礼,这对楚国来说,是极为失礼的事情。不知大王准备何时让公主启程前往秦国?”
熊槐想了许久,然后开口道:“甘茂来的太过匆忙,为公主准备嫁妆还需一些时间,所以,公主前去秦国的时间,就定在五天后吧。”
景鲤没有任何反应,应道:“唯。”
顿了顿,熊槐收拢思绪,对景鲤道:“令尹,此次秦国派出秦王心腹重臣太仆甘茂前来迎亲,虽然时间有些紧,但无疑已经向楚国展示了秦国的诚意。所以,楚国派去秦国送亲的使者,也必须是一位重臣才是。
送亲也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正式确定与秦国的结盟事宜。”
景鲤点了点头,楚国的重臣一一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将年迈的昭鱼以及专心战事的景翠排除后,接着又无视了陈轸与公孙衍,剩下的就有他与昭雎唐昧三人了。
想着,景鲤迟疑问道:“不知大王属意何人。”
熊槐笑道:“既要担任送亲的使者,又要承担结盟的重任,所以,寡人打算从公室中挑选一位重臣。如今伐越在即,柱国与司马正在安排战事,司空又太过年迈,不宜远行,故而寡人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