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阆中那边紧急备战的时候,西边的成都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宴会。
而庆祝的原因,正是巴人收复都城垫江的消息传到了成都。
垫江秦军溃散,各地巴人纷纷起事,巴国复国已成定局。
这个消息传来,顿时令蜀侯辉大喜过望。
如今司马错被阻金牛道,他这次率十万大军前来,铁定是劳而无功了。
而巴国复国,充国那边同样起事在即,如此一来,蜀国北有金牛道之险,东有巴充两国为屏障,可谓勿忧矣。
此时,蜀侯辉接受了麾下群臣的敬酒后,看了看坐在他旁边不远的蜀地守张若,『露』出一股笑意,然后拿起一杯酒来,得意洋洋的走到张若身边,笑着开口道:“张卿,孤起事之后,卿不是说孤此番行动必定会失败吗?
如今孤占据蜀地近两月,司马错被阻于金牛道,如今巴充两国复国,不知卿现在还以为孤会事败身死吗?”
而后,蜀侯辉见张若摆着一张臭脸,坐在原地闭口不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
见此,蜀侯辉不仅不气恼,反而哈哈大笑,接着一口将酒杯里的酒水全都吞了下去,然后大笑:“爽快···爽快!”
此时,周围的群臣纷纷赞道:“大王高瞻远瞩,计略深远,岂是区区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蜀侯辉闻言,笑得更加欢快了,冲群臣大喊道:“来来来,请美人上歌舞,今晚我等不醉不归。”
“哈哈哈······”
一时间,大厅中到处都是欢快的笑声。
此时,张若脸『色』极为难看的看着厅中欢快的众人。
他原本是蜀候通的蜀相,但是十年前传出蜀候通私通楚人后,秦惠文王便杀掉了蜀候通,接着立自己的儿子公子辉为蜀侯。
而他这个蜀相,也因为蜀候通而被罢免。但是,秦惠文王在杀掉蜀候通后,并没有发现他这个蜀相的罪行,同时因为他监管蜀侯通甚严,并没有让楚国得逞。
于是,不久后秦惠文王便在相国张仪的劝说下,将他放了出来,因为当时蜀侯辉已经有了蜀相,便让他做了蜀地守。
从此,他便与蜀侯辉开始了十年的合作生涯。
蜀侯辉负责安抚蜀国遗民,而他则是与蜀相一同处理蜀地事物。
一晃过了十年,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他看着长大的蜀侯,这个秦王的亲兄弟,竟然心怀谋逆之心,趁他不备,在他入府之际一举将他软禁,然后伙同蜀相陈壮一起反了。
接着,没过几天,整个蜀地的蜀人纷纷响应,转瞬之间,蜀地便完成了割据自立。
数代人的努力,十几年的辛劳,就此毁于一旦。
而他,若不是他在蜀地中以及在秦人中声望甚高,蜀侯辉打算拉拢他稳定人心,恐怕他已经死了。
想着,张若默默的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一杯一杯复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时,张若便彻底醉了,然后直接伏在桌案上嚎啕大哭。
哭声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格外显眼,厅中的其他人顿时全都看着大哭的张若。
此时,杨阔见张若大哭不止,立即大怒的向蜀侯辉拱手道:“大王,张若君前失宜,其罪不赦,请大王降罪。”
蜀侯辉一愣,然后笑着摆了摆手:“无妨,张卿这是醉了。来人,送张卿回府,好好照看!”
“唯!”
张若被带走后,厅中很快再次响起欢乐的笑语。
张若府中,张若被送回房间后,趴在床上,哭声依旧。
不多时,张若正哭着,突然,一道极其突兀的声音在房间耳中响起:“先王与大王都对阁下有大恩,如今国家不幸,出此大难,难道阁下就在这里一哭了之,而不打算为大王为秦国做些什么吗?
难道先王与大王都看错你了吗?难道你已经放弃反抗了吗?难道你已经打算投靠新主公子辉了吗?”
“胡说,张某深受先王之恩,岂会附庸叛逆!”醉醺醺的张若并没有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但是一听这人污蔑他要投靠蜀侯辉,立即大声反驳。
说着,张若回头一看,却是昔日的故友冯喜。
当年冯喜是张仪的门客,而他张若也曾在张仪手下用事,蜀相的位置还是张仪推荐的,有过一同共事的经历,张若对冯喜比较熟悉。
同时,张若也知道冯喜在张仪死后,便投靠了现在的左丞相甘茂。
一想到甘茂,张若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顿时醉意全消,然后连连向外一看,结果,见房门紧闭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你!冯喜。”
“正是在下。”
“你如何进来的?”
“走进来的。”
“那些守卫如何会放你进来?”
“都是老秦人,一人一百金足矣!”
“···”
“你为何而来?”
“奉左丞相之命,为蜀地而来。”
见冯喜如此坦白,张若顿时沉默不语。
见张若没有说话,冯喜开口道:“张将军,公子辉据蜀而反,国尉被阻金牛道,楚国大军来,巴地反,大王与丞相心急如焚。此时此刻,大王与丞相全都认为能在蜀地力挽狂澜的人,大概也只有将军你了。
故特派在下来蜀,希望将军能出面解决眼下的危机。”
张若摇头叹道:“大王与丞相高看在下了,如今公子辉占据成都,城中群臣百姓纷纷归附,在下势单力孤,哪里有什么办法。”
冯喜沉『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