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雎话音一落,殿中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全都惊异的看着昭雎。其中大部分人为昭雎的大胆感到诧异,也为昭雎的勇敢感到佩服。还有不少人看着昭雎的目光,充满着不信与愤怒。
殿中的群臣,甚至楚国的人都知道,自从楚王灭越之后,便将整个江东这块肥肉就全都控制在楚王手中,并没有让其他人插手其中。
即便是有大功的景翠昭雎等人,也都是封在淮南,江东之地没有任何楚国封君。
尤其是不久前,楚王唐昧在江东变法后,更是让大家恐惧不已,唯恐楚王将江东的事情推广到整个楚国。
但,现在,昭雎一上任,提出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江东郡分成两郡,并安排郡守治理吴越之地。
如此,他们就有了插手江东的机会,只要能担任吴越郡守,不仅可以获取江东的利益,甚至,还可以在江东对抗司马唐昧,破坏江东的变法,以阻止楚王。
想到这,不少人不由炽热的看着昭雎。
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的令尹,之前那个面对屈原全无招架之力的景翠,实在差的太远。
楚王选昭雎做令尹,真是选对了。
此时,殿中群臣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兴奋。
与此同时,熊槐听到昭雎的话,先是愣了愣,接着大吸一口冷气,然后用平静的目光看了一眼昭雎,见他一副忠心为国的样子,不仅微微一皱眉,然后低下头陷入沉思,并且久久不语。
之前江东变法的时候,昭雎可是一直都呆在江东的,亲身经历了江东的变法。
而且,这些年来,昭雎一直都是他身边的近臣,对他这个楚王的心思,不可能不清楚。
同样,现在的江东对楚国的重要性,昭雎更不可能不清楚。
若是江东郡分成两个郡,毫无疑问,此刻统领江东的唐昧,对江东的控制力必然会下降。
若是新任的郡守反对变法,如此不仅会导致唐昧在小心开展变法同时,还要随时与郡守斗智斗力,这肯定会牵制唐昧极大的心力,甚至,一不留神,江东的变法,甚至楚国未来将展开的变法,都会就此中断。
对此,熊槐绝不能忍。
不过,昭雎的话也占据着大义。
江东二十六县,二百万人口,也确实是太大了些,若是有人获得吴人越人的支持后据地而守,完全有对抗中央的实力,甚至是裂土建国的可能。
正如昭雎所说,将江东一分为二,的确是为楚国计,为千秋计。
不过他说是为楚王计,那就是扯淡,这不是为楚王计,而是在算计。
所以,昭雎的建议合情合理,而且还是他担任令尹后第一个建议,也不好直接开口拒绝。
否则,刚刚熊槐直接任命昭雎为令尹的事情,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而且还是打肿了的那种。
可是不拒绝,开口让群臣议论?
熊槐一看大部分大臣那已经发绿的眼睛,哪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这一刻,熊槐顿时陷入了左右为难,拒绝不是,不拒绝更不是。
顿了顿,熊槐再次抬起头来,用迟疑的目光看向昭雎。
昭雎在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了他一个左右为难的事情···
昭雎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
接着,熊槐想了想,然后露出一丝笑容。
既然不能拒绝,也不能让群臣开口,那就撇开群臣,自己这个楚王亲自跟昭雎这个令尹对话好了。
他这个楚王虽然不能轻易下场,但身为楚王,他这个裁判也是可以下场的。
想着,熊槐目光再次从群臣身上扫过,然后看向昭雎问道:“令尹所言的确有些道理,江东郡的确太大了。不过,江东新附,还未彻底臣服,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寡人想听令尹详细说说。”
“是,大王。”昭雎拱手一礼,然后义正言辞的道:“耦国,这是国家动乱的根源,臣身为令尹,得知此事,不可不向大王进言。江东郡太大,不仅是新附之地,而且距离郢都太远,是故,臣以为,江东郡必须分离,以免尾大难治。”
说到这,昭雎再次拱手道:“大王,非是臣不信任司马,实则是臣不能将国家大事全部寄托在司马的忠诚之上,在不会与不能之间,臣愿选择后者。”
熊槐听到这,不由点了点头,如果可以,他同样也会选择使江东不能背叛,而不是不会背叛。
“是故,臣的意思是,将江东一分为二,在吴地设吴郡,以激发吴人的认同感,使吴人脱离越人,使越人无法挟持吴人。同时,在越地设会稽郡,以弱化越人对越国的归属感,同时会稽一词,也可使越人容易认同。”
熊槐再次点了点头,仅仅从吴郡与会稽郡这两个郡名,就可以看出昭雎是用了一翻心思的,而不是为了某些原因置楚国的利益而不顾。
只要他在大方向上还是顾及楚国的利益的,对此,熊槐可以容忍。
毕竟,对于未来的预测,对国家未来的走向,谁也不敢肯定自己就是对的。对于与自己不同的观点看法策略,熊槐虽然不一定会采纳,却可以包容甚至容忍。
但是,像之前上官大夫一样,置楚国利益而不顾,那就是万万不能忍的。
这就是底线,谁也不能踩的底线。
想着,熊槐看昭雎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设吴郡以及会稽郡,他原则上可以同意,但关键是郡守的人选。
这次昭雎的私心有多种重,就看他在郡守上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