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茹睁眼,不见殷雪嫣,她起身四处看看,仍旧不见,便披了衣裳开门出去。
殷雪嫣背身站在门前的一颗松树下,独自出神,星茹走到她身后,她也无察觉。
“姐姐!”星茹唤一声,将手中的斗篷披在殷雪嫣肩上,“姐姐可是有烦心事,可以说给星茹听,星茹虽帮不上什么忙,却可以替姐姐承担部分惆怅!”
殷雪嫣将肩膀处的斗篷向上提了提,依旧没有转身,问星茹“星茹,你说,人会一夜之间变得陌生到无法接受吗,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人?”
“姐姐说的是公子?星茹不敢瞒姐姐,虽然此话说出来会惹姐姐伤心,但是公子自回来,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急着找姐姐,哪怕尚公子一直催促,他也稳稳地坐在桌边,只管斟茶吃,尚公子问他去了何处,他也不答,问他月娥姐姐,他也不答,一言不发,好生恐怖,直到姐姐回来,他才稍有声色!星茹都觉得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叶公子了,倒像是有人化做他的样子冒充的。”
殷雪嫣突然转身,“冒充的?”她皱着眉目问星茹。
星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解释道“姐姐莫怪,星茹一时口不择言,妄lùn_gōng子了,是星茹草木皆兵了,他就是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叶公子,怎么会是他人冒充的呢!姐姐不是最了解公子吗,许是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公子心情不好也是有的,姐姐莫要伤神了!”
“星茹,你相信这世上有妖术能将一个人的容貌易容到他人身上吗?”殷雪嫣抓着星茹的肩膀问道。
星茹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殷雪嫣说道,“不信!虽然书中有记载,西域盛行这种易容术与媚术,还有巫蛊之术,但是当今世上也无人真正见过这种邪魅之术啊!”
殷雪嫣丢开星茹,又踱步到一边,若有所思。
“姐姐莫要胡思乱想了,就算真有这种邪术,以公子的身手,一般人也耐他不得的,更别说假扮他在我们身边了,除非…”
“除非是双生子!”殷雪嫣接过星茹的话茬,“如今在我们身边的这个人,他不是叶无漾,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没有叶无漾身上的一点气息,没有甘苦的香草味,没有九公子的侠义!”
星茹满脸的惊愕,“姐姐,你说他不是叶公子?但是就算他行为异样,举止奇怪,可是他的声音是骗不了人的!这又怎么解释呢?”
“星茹,你相信这世间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殷雪嫣直着眼睛,一脸严肃地问道。
“姐姐不是说了吗,除非是双生子!就算容貌相同,性情也是不同的,何况他手中还有叶公子的索魄剑!”
“尚天泽说过,叶无漾是家中的独子,从小便被送往水云寺,若他有孪生兄弟,那…是他!”殷雪嫣想着,突然抬头,如梦初醒。
“他就是那个假冒叶无漾的人,然后引他出去,设计将他…那月娥…”殷雪嫣越想越害怕,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姐姐,姐姐!”星茹唤道,“姐姐想什么呢?若这叶公子真是假的,那真的叶公子在何处,月娥姐姐在何处,如今他又与尚公子一起,那尚公子岂不是也有危险?不行,我要去告诉尚公子!”
星茹说着,已经快步走开。
“星茹!”殷雪嫣叫住她。
“如今此事只有你我知道,我们要弄清楚他在我们身边的目的,不能打草惊蛇,再说,也许真的是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们有些草木皆兵了,尚天泽说过,叶无漾除却谢媛之外,无同胞的兄弟姐妹,可能真是我们太敏感,若我们因此误会了公子,岂不是让他寒心!”
殷雪嫣知道尚天泽的脾性,若星茹真跑去将事情的原委讲于他,他必定会去找这个假九公子拼命,如此,不但叶无漾与月娥处境危险,就连他们,也很可能落入敌人的圈套。只是如今叶无漾与月娥下落不明,她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以这些说辞稳住星茹,再做打算。
“回去吧,或许天亮了,一切便回归原位了!”她说一声,与星茹回了屋里,焚了安神香,便睡了。
…
鸡鸣狗叫,东方泛白,殷雪嫣看星茹睡的深沉,悄悄地起身,披了斗篷出门,却在门口碰见稚博通。
“仙子,我正要找你呢,仙子莫不是也”
“嘘!”殷雪嫣食指搭在嘴边道,使眼色向屋内。
稚博通明白了殷雪嫣的意思,向屋内看看,点点头,二人走到远处的小亭子里。
“你也发现他不对?”殷雪嫣问稚博通。
“嗯,昨夜一进门便觉到了,仙子也发现了?也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殷雪嫣瞪了稚博通一眼,“正经点!”
“好好好!只是如今仙子打算怎么办?”
“此事如今只能你知我知,你不是百事通吗,你没有办法?”殷雪嫣问道。
稚博通摇摇头,“我也需要时间啊,如今形势危急,拖不得,不然,你那如意郎君和他那小跟班可在不在人世也是未可知!”
殷雪嫣一时陷入两难境地,以她与稚博通二人之力,势单力薄,若是告知尚天泽,很可能不但帮不上忙,还越帮越忙,他处事太过鲁莽,而如今敌在暗他们在明,叶无漾雨月娥又很可能在敌人手中,更是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想到这些,殷雪嫣又紧张又无助。
“或许,还有一人,不,是一帮人,可以帮咱们!”稚博通突然发声。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