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城,宁塘林家据点。
天外的浓云似一块巨大的黑布,又如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从远处飘来,将林修然房间上方的那轮明月掩住大半。
停在庭院的那只夜鸦不知为何惊叫着飞走了,四野的虫鸣却依然在泠泠轻唱,分外悦耳。
天色已晚,夜深人静,正是夜半三更。
一盏如豆的烛火于黑暗中亮起,发出一丝淡淡的橘黄色光亮。
烛火影影绰绰,在黑暗中移动,一扇门悄然打了开来,现出一道俏丽女子的身影来。
女子捧着烛台,从房间内出来。
她心虚地向四周张望,在确定周围真的没人后,这才轻轻地掩上了房门,趁着夜色,走到隔壁林修然的房门前,轻轻地推开,鬼鬼祟祟地溜了进去。
……
林修然的睡眠是极浅的。
在那道黑影推开房门走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然警惕地醒了过来。
只是,当他知道那道黑影是何人时,他脸上的警惕便又立刻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嘴角的一丝苦笑。
须菩提敲了孙悟空后脑勺三下,叫他三更来学艺。林修然今晚在听琴阁的时候,也敲了洛馨儿这小妮子三下脑袋,却是没想到她也半夜三更来“夜袭”。
那道鬼鬼祟祟的俏丽女子身影,正是洛馨儿。
林修然无奈,只得闭眼假寐。
洛馨儿在林修然重新闭上眼时,已然静悄悄地关好了房门,吹熄了烛台,来到林修然的床前。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黑暗中,只有些清冷的月光从窗台的窗户纸透进来,恰好斜斜地照在床前林修然的那对鞋子上。
洛馨儿坐在床沿,看着这对鞋子,想起了半年前他帮自己穿鞋时,挨了自己一巴掌的事情。
现在想想,顿时便有些后悔,又有些心疼,自己怎么会这样对待相公,明明他那么好。
她瞧着他睡着的恬静面庞,不知为何脸上便多了些幸福的笑意。
鼻子高高的,眉毛直直的,眼睫毛长长的,嘴巴也好看,特别是嘴角,弯弯的,睡着的时候也像在笑。
她现在才发现,相公他比起全天下所有的男子来,都要帅气,都要好。
洛馨儿看着林修然的面庞,心动了。
她羞红了脸,壮着胆子,慢慢地俯下身去,在林修然的嘴唇上,偷偷地亲了一口。
“啾——”
片刻,唇分。
一种奇妙的感觉,让洛馨儿有些恍惚。
这一吻生涩而又短暂,只是嘴唇碰着嘴唇,林修然的嘴唇干干的,洛馨儿湿湿的嘴唇碰着它,便觉得像是啃到了块豆腐干,他喷吐出来的灼热鼻息却又好闻无比,一丝丝地钻进她的衣领里,让她有些痒,有些麻,有些慌乱。
一吻过后,洛馨儿又坐直了身子,她依旧接着月光盯着林修然看,越看,便越觉得喜欢。
她看了有好一阵子,迷糊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默默剥下了自己的鞋袜,又放下了床帐,将那片羞人的月光挡在床外后,自己钻进了床帐里。
一方帷帐放下,帐里帐外,便是两个天地。
帐外的春色一如往常,鸟兽酣眠,虫鸣四起。
帐内假寐的林修然与羞意满头的洛馨儿,身处这方小小的天地,却各怀心思。
林修然是不愿现在便夺去洛馨儿的处子之身的。
以前他是没想明白,不知自己面对洛馨儿与花解语时究竟是怀着何种感情。
但这半年来,他一天比一天想得明白,也知道了自己本来的心意,他知道,他确实是喜欢这两个女子的。
前世的他,一心向道,总是孑然一人,并未有过男女之情,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在面对洛馨儿与花解语时会如此纠结的原因——他活了几万年,是见多了红颜易老、转瞬即逝,可那些都是他并不爱慕的女子,他只当她们是寻常。
可如今,洛馨儿与花解语,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凡间女子,却是实实在在地叩开了他的心扉,原因有很多,也许是他又历一世,也想一尝人间的男欢女爱,也许是因为自己还是凡人之躯,做不到太上忘情,便沉迷于红尘男女之事。
但不管怎样,这两个女子,终究是实实在在地进入了他的心里,他又如何能寻常待之?
唯有一世都护着她们,不让她们受一点风雨。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林修然才更不愿意夺走她们的处子之身。
今后若要长相厮守,两女便也会踏上修行之路。自己保住她们那一点处子元阴,对她们今后的筑基大有益处,到时候再行云雨之事,也就能无所顾忌了。
洛馨儿却是不知道林修然的这些想法的。
她现在,侧坐在床内,因为剥了鞋袜,露着一双嫩白如玉的小脚丫,盈盈一握,十个脚趾头像十颗羊脂白玉籽料,白得让人心醉,脚心粉嫩嫩的,因为紧张,她微微弓着,不敢乱动。
帐内虽然很暗,但她却依然很不好意思,呼吸都有些颤抖。
因为接下来,她要做一件很大胆的事情。
黑暗中,她慢慢抬起了手,解开了扣子,解开了裙带,开始褪去自己的一件件衣裳。
外衣,长裙,里衣,肚兜,还有最后的一件绸裤……
她一件件地解下来,丢在一边,像剥开红色的水煮蛋一般,将自己剥了个干干净净,嫩白白,赤、裸、裸地呈现在林修然的面前。
她是听过花解语说相公不能人道的,她知道,但她不在乎他能不能做那些事情。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