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受了委屈,总会去找自己信赖的人,和他待在一起,即使不是为了去诉苦,去埋怨。
“这样也好,没必要这么早就树敌过多。再说,学院里比之外面,还算是一方净土。”导师黎汐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
“开始有些想不通,不情愿,现在想通了。”
“想通就好!本事是自己的,毕不毕业都是虚的,争的只不过是利益。”
“老师,你真的不会一点魔法?”
“会的多,用的少,有什么用?那些魔法士看到我虽然不会尊敬我,有的甚至看不上我,但也不会把我视作对手,引为仇敌。”
和导师随便聊几句话莫天的心情好了许多,同样一件事,当你把它当作一回事的时候和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两件事。
莫天的主动退出终极考核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没过两天一个更重大的消息传遍整个学院。国王要把自己的小女儿远嫁正始皇朝,陪同护送的不仅有魔法士协会的副会长,仕林学院的院长凯尔文森,还有飓风社团的五人组。
“我们这次能跟随公主远嫁,都是托了莫天的福。”
“这可是天大的美差!既长脸,又风光。”
“终于可以看到真正的皇家婚礼了!公主和王子终于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卓彤一脸陶醉。
看着这些兴高采烈的同伴莫天只是笑着,虽然他根本不想参与这样的事,但他又怎能口出异议?人总要套在一个无形的枷锁里面,任何形式的自由只是一厢情愿的幼稚想法,无论是谁总是不情愿被人推着向前走,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唯一让莫天感兴趣的是,他想看看人人口中的蛮夷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里的人土风貌,山川河流是否真的就是冥顽不明,穷山而水?
飓风五人组在皇宫集结,他们也听到了更多讯息,乾兴和正始前不久刚刚不大不小打了一仗,公主这次远嫁就是想通过姻亲让和平再次成为两国的主流;再有就是顺便把被俘的一个叫峻熙的将军换回来。
所有人意气风发整装待发,公主的仪杖车队,随员仆从绵延数里,大多数人不会去想着此次出使到底所为者何,只是顺眼看一下公主出嫁时的皇家气派。
此时年迈孱弱的国王正在自己昏暗的寝宫里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整肃的队伍。
他在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倡导和平和蛊惑战争本来没什么不同,都是统治的需要。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发动过多少次战争,毕竟仇恨是煽动民众的良方。民众忘不了仇恨,当仇恨变成了传统,发动战争就变得越发自然。反之,廉价的和平也是如此,是让人们暂时忘记伤痛的一剂良方。
他叹了口气,在无价的王冠下面什么都是有价的,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又如何?刚才夏曦公主哭哭啼啼和自己道别。自己没有抚慰这个女儿,而是声色俱厉地对她喊道:国王和公主另外的称呼才是父亲和女儿!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无情了呢?”他心里暗问了自己一句。
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个女人,自己记住的总是她年轻时的样子。那时候几样小首饰就会让她欢呼雀跃,小鸟依人。后来一切都变了,这个女人让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有了瑕疵,但自对她己仍下不了狠手,一直由着她上蹿下跳。
“女人,你怎么就不懂得知足呢?”这个问题他总想当面问一问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年迈的国王突然有了力气,狠狠地扯了一下窗帘,她以为她是谁?!峻熙即使顺利回来但却蒙受了难以洗刷的耻辱,希望能够让她和她宝贝的儿子清醒吧,否则……老国王仍记得那个英俊挺拔的私生子,他更像他年轻时的母亲。不过,她越界了,他的母亲害了他。
他又叹息了一声,他不知道他们母子哪一个在他心里更重一些?想得越多越让他感到疲累,他摇了摇头抬了两下手指。两个内侍赶忙过来搀扶老迈的国王,重新把他“深陷”在柔软的大床里。一个内侍用手帕擦了擦他嘴角流下的涎水,另一个内侍轻轻地替他掩着被角。
“唉,权力还是有着最大的魔力,它让所有人癫狂,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他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道:“给我垫一个枕头。”内侍又在他的腰间垫上一个羽绒枕头。
他觉得自己舒服了一些,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他不想看到她如今肥胖的样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都不想触碰一下自己的皮肤,那一身干涩枯皱的老皮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紧接着又是一长串的咳嗽,浓痰混着唾沫在喉咙里不住翻腾着,就是不肯出来。
“啊——”这口痰终于吐了出来,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冥冥中的直觉告诉他,死神刚刚擦肩而过,今天他又死不了了。
辚辚的车轮声伴着清脆的马蹄声走过帝都的大街,民众没有欢呼雀跃,夹道欢送,翻白眼的,泼脏水的,关门关窗的倒是比比皆是,只有一些小孩子用好奇的眼睛盯住那五色斑斓的旗帜,对着宽大华美的马车嗷嗷叫着,一路紧紧跟随着。
车队出了南门,缓缓迤逦而行。
一位衣甲光鲜的骑士策马来到莫天几人的马前,大声说道:“公主殿下令安荷、莫天、卓彤三人即刻前去见驾!”
“看来是公主寂寞了,想让我们去给她解解闷。”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可别引火上身。”
“那我就放个水球,将它灭了!”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