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平一口气跑到和弟弟莫凡约定的地方,弯下腰喘着粗气,又干呕了几声。刚才一路跑来,竟然忘记了步伐和呼吸的配合,胸口像火烧一样的疼。
寂静的树林里昏暗阴冷,脚下只有月亮和星星透过浓密的树叶落下的点点斑驳的光亮。他两腿一夹一纵就爬到了一棵大树上,找了一条粗壮的枝干靠在了上面,他这才痛快地喘了几口气,感到自己安全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四肢的酸胀,嗓子冒烟般的干痒,还有那听得到声音的心跳。
他满脑子都是最后血淋淋的那一幕场景,夫人突兀的双眼一直在黑暗中瞪着自己。
但心力具乏的他忍不住用两条腿缠住了树干昏昏欲睡,远处狼的嚎叫又几次把他从这短暂的瞌睡中惊醒。临近早晨他又睡了一会儿,但很快此起彼伏,忽远忽近的鸟叫又把他吵醒了。
弟弟一整天都没有来。莫平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城堡里的人找不到自己,母亲和弟弟自然是最好的线索,他们一定被拷问,即使不被关起来,也一定会被限制行动的。想到这里,他开始为他们担心起来,自己的莽撞一定会牵累他们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挽回,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会给弟弟带来危险,再说这里距离城堡还是有些近的。莫平向城堡的方向,喃喃说道:“妈,莫凡,你们多保重!”而后跳下树来,向森林更深处一步一步走去。
遥遥地就能望见东面暗绿的森林了,莫平停下了脚步。快到魔兽森林了,前面就是普通人类的禁地,进去就会成为魔兽的血食。莫平看了下右手和袖子的血迹,已经在衣衫上干透,甚至渗入了皮肤的纹理,他顺着水声找到了条小溪使劲清洗了一下。看着顺着小溪流走的红色,莫平才又回想起自己真的杀人了,又回想起夫人临死时突兀的眼珠。袖子洗过了仍旧留下血迹,他认真地挽了起来。他又掏了一窝鸟蛋,采摘了几枚野果充饥。
鸟蛋真腥啊,野果真苦啊,这些他都没有太多的感觉。他认认真真地打了三遍基础拳法,恢复了不少的精神。
他整日在森林里游荡,实在忍不住了在深夜潜入城堡附近。家里空空如也,母亲和弟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他无从打听,只能偷偷溜进农夫家的厨房寻几个吃剩下的馒头和大饼。第三次让起夜的一个农夫发现了踪迹,那个农夫扯开嗓门大喊:“莫平!”
他转身就跑,从此再也不敢离城堡太近了。
孤独无论何时都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莫平不会自言自语安慰自己,只是坐在河边枯死腐败的树根上向河里仍石子,回想着自己在家里的日子,想念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他有时也会想到莫天,这个叫过自己大哥的弟弟一定会恨自己的!
唯一让莫平心安的是,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城堡里除了队长其他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就是碰见了狼和野猪,他也有信心把它们都放倒当作食物。
但以后怎么办,到底该何去何从?
莫平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