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见看得好笑。
“母亲,您难不成还以为女儿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成?”她拉着姜氏的袖子撒娇。
姜氏伸出食指在徐玉见的额头上点了点,却是没说话。
她当然是对自己教出来的女儿极放心的,不过这般年纪的姑娘家,一旦对男子有了什么朦胧的情愫,很难说会不会一时把持不住,做出什么让家人都跟着蒙羞的事。
若真出了这样的事,旁人可只会骂女儿家不检点,对男子却不会有多大的苛责。
所以,女子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的。
既然已经从徐玉见这里得了话,姜氏也没有耽搁,立即就往了荣寿堂里去。
虽然姜氏才是做母亲的,徐玉见的亲事理应由她全权决定,但这样的大事总不能不往老太太那里知会一声。
毕竟,老太太这几年也确实是极疼爱徐玉见的,她也希望徐玉见好。
姜氏去了荣寿堂,徐玉见则准备回碧水阁。
她经历了七世,也嫁了七次人,对婚事并不会像普通十几岁的闺阁女子一般羞于提及,但老太太和姜氏可不知道这一点呀,商量起她的婚事时自然也就下意识的避着她些。
徐玉见想着两日后,沈熙就会来提亲,就连步伐都要比平时轻快一些。
路过园子时,徐玉见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园子挨着长房孙氏和徐兴的熙风院没多远,过了园子走上一段也就到了熙风院了。
徐玉见才进了园子,就见从熙风院的方向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是文氏。
文氏这时颇有些狼狈,一身衣裳皱巴巴的不说,就连之前见着她时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这时也很是凌乱。
这倒叫徐玉见有些惊讶了。
文氏这个人虽然有些小家子气,素来却是最重视仪容的,平时有哪根头发丝没有理顺,她都绝对不会走出院子,更别提是像现在这样仪容不整的出现在外面了。
更重要的是,文氏两眼有些红肿,面上也带着湿意,明显是刚刚哭过。
从熙风院里出来,又哭过……
很显然,文氏是在孙氏那里吃了挂落了。
文氏往园子里走了几步,一抬头就看到了徐玉见,她下意识的抬手往脸上擦去,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赶紧把手放下来。
到得最后,文氏大概也知道就算挡着脸也不可能瞒得过谁去,干脆就放下手,恶狠狠地冲着徐玉见这里瞪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她和徐承信所居的甘福院走去。
跟在文氏身后的两个丫鬟这时面上正惶惶着,见文氏如此,两人急匆匆的向徐玉见行了个礼,就连忙追了上去。
徐玉见很是无奈地看着文氏渐渐走远的背影。
她自认,自打这个大嫂进门以后,也没怎么得罪她,怎么文氏就偏看她不顺眼呢?
只能说有些人之间是天生的没缘分吧。
领着锦年和锦华回到碧水阁,才进了屋,锦年就有些忿忿:“姑娘,大少夫人总是这样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难不成是以为姑娘没脾气不成?”
这些话,方才锦年就想说的,只不过之前是在外面,总要担心隔墙有耳,便也只能按捺下来。
如今既然回到了碧水阁,院子里都是自己人不说,屋里也只有她们主仆三人,锦年自然也就有些忍不住了。
锦年与锦华与徐玉见同龄,两人七八岁上就在徐玉见身边服侍了,到如今已有近十年,从来都是对徐玉见忠心耿耿的,见着文氏如此三番两次的找茬儿,锦年自是替徐玉见抱屈。
锦华虽然没说话,但看她的神色,分明也是赞同锦年的话的。
徐玉见于是轻轻一笑,“大嫂也只能不痛不痒地瞪我了,又碍不着咱们什么,你们何必生气?”
她是真的不在乎。
像文氏这样心里想什么都能从脸上看出来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威胁性。
听徐玉见这样一说,锦年和锦华想了想,倒还真是这样。
再想想文氏先前那狼狈的模样,明显是在孙氏那里吃了排头,于是便也真的将这件事放下来,自服侍了徐玉见梳洗不提。
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徐玉见没见着文氏出现。
这可有些稀奇了。
自从文氏被孙氏要求每日晨昏定省之后,文氏可是一天不落的早起去孙氏那里服侍,然后又随着孙氏一起来荣寿堂,偏偏今儿就例外了。
徐玉见想到昨天傍晚看到的神情狼狈的文氏。
也不知道,与这有没有关系。
府里众人就没有愚钝的,就算都发现了文氏的缺席,却也没有人问一句,就连徐玉蕊也是。
早膳过后,众人便各自散了。
往常因为还要处理府里的诸多琐事而向来是最先离开的孙氏,今天却留了下来,显然是有话要与老太太说。
徐玉见则跟着姜氏去了丝竹苑。
才进了屋坐下,徐玉见就有些好奇地问姜氏,“母亲,昨天从您这里回去的时候,半道上遇见了大嫂,她的样子有些不好,应该是被大伯母斥责了,今天早膳大嫂也没有来荣寿堂,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氏在府里虽然不管事,但她怎么说也是侯府的三夫人,府里的事能瞒得过她的却也不多。
徐玉见问起了,姜氏自然也就不会瞒着她。
“你大嫂啊……”姜氏一边说话一边摇了摇头,“这次是真的惹恼了你大伯母了。”
孙氏昨天就很生气。
在她看来,文氏也太没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