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事做在私底下,不叫旁人知道也就罢了,但偏偏现在连一个赌坊里看门的人都知道,那银子是文氏拿出来,那可想而知,这事儿还指不定有多少人知道呢。
虽然这些人是接触不到侯府的主子们,但谁知道这事儿又会在什么时候被人捅开?
陈义安也是想着这一点,才会特意来提醒一声。
……
徐玉见听完沈熙所言,便是一愣。
文氏……
竟然会放印子钱?
这就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在徐玉见的印象之中,文氏的性子是有些清高的,当是特别看重银子这种满是铜臭味的东西。
而且,文氏出嫁时的嫁妆可是极为丰厚的,现在又管着武定侯府厨房以及采买之事,她手里是怎么也不会缺了银子的。
既然不缺银子,那她为何要这样做?
做了也就算了,竟然还弄得都快人尽皆知了,文氏这是一点也不担心会连累了自己的名声吗?
徐玉见简直无法理解。
再则,文氏若是真的放了印子钱,那她又是哪里拿的银子出来?
文氏的嫁妆当然丰厚,不过她要是动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很容易就会被孙氏或者徐承信察觉,想想也知道文氏是绝不可能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出来放印子钱的。
徐玉见想不透。
若是换了以前,以着文氏那动不动就对着徐玉见挑鼻子挑眼儿的德性,徐玉见是绝对不会去管文氏的事的。
不过,自从文氏在孙氏那里受了教训醒悟了之后,到徐玉见出嫁之前,文氏待徐玉见一直非常客气,腊八那次沈熙也算是小小的承了她一个人情。
而且,这件事虽然看着只是文氏的事,但实际上也与整个武定侯府都不无关系,若是叫人知道了武定侯府的世子夫人竟然会在赌坊里放印子钱,到时候外人又会如何看待武定侯府?
徐玉见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看来,这件事她倒真的不能在旁边看着了。
当然了,她一个出嫁女,总也不好太过干涉娘家的事,她最多也就提醒一下。
后日就是徐玉见三朝回门的日子,倒正是个好机会。
而在这之前,徐玉见要做的,就是先想了法子去查一查,那赌坊的印子钱到底是不是文氏放出来的,总不能只听人这样说了一嘴,连查证都没有就回去提醒。
徐玉见于是看向沈熙,“夫君,这件事还要你去查一查了。”
沈熙当然只有点头的,跟着就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这件事在下午的时候就有了结果。
就如陈义安所说的那样,那个赌坊确实有人在放印子钱,而且银子也确实是文氏拿出来的。
文氏倒也没有傻到自己出面做这件事,她是将银子交给了她娘家的一个表兄弟做的。
不过,文氏那个表兄弟的嘴可不那么严,再加上他本就打了借着文氏的名号让那些借银子的人主动还钱的主意,因而才会出现了连赌坊看门的大汉都能知道那些银子来源的事。
得到这样的结果,徐玉见轻轻吸了口气。
好在,根据沈熙的调查结果来看,文氏做这件事也才没多久,只要及时收手想来也不会造成别的什么影响。
徐玉见于是在心里暗暗决定,后日回门的时候一定要让得这件事。
不过……
仍叫徐玉见想不通的是,文氏为何要这样做。
文氏本就不缺银子,对银子也并没有多看重,就是去年徐承智和钱书妤定亲的时候,因为钱家想多给钱书妤备些嫁妆的事,文氏都还主动写了信去钱家,让钱夫人不用为此事挂怀。
钱书妤已经在上个月嫁进了武定侯府,这一个月来与文氏相处得也极为和睦……
想到这里,徐玉见便微微一顿。
说起来,沈熙调查出来的结果之中,文氏开始放印子钱,还真就在文氏嫁进来之后不久。
这其中……
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在这样的疑问之中,很快就到了徐玉见三朝回门的日子。
安阳郡主早早的就替徐玉见和沈熙准备好了回门要带的礼,用了早膳之后先是吩咐了人下去备车,然后拉着徐玉见的手,笑眯眯地道:“恬姐儿,你才出了嫁肯定有许多话要与你祖母和母亲说,回去了也不用惦记着赶回来,日落之前回来也就行了。”
京城的习俗,出嫁女回门那日,是不能在娘家留宿的,要在日落之前归家。
徐玉见心中感激,连连点头。
之后,徐玉见和沈熙与安阳郡主道了别,坐上马车一路去了武定侯府。
徐玉见倒是嫁了八次人,不过回门倒还是第一次,想着这几日父亲母亲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这心里就急切得紧,在马车里都顾不着与沈熙说话了。
沈熙见状便有些不乐意。
“媳妇,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莫不是这几日就厌倦了为夫不成?”他捧着自己的脸,跟朵盛开的花儿一样。
这副模样顿时就把徐玉见逗乐了。
再听着沈熙话里那毫不掩饰的哀怨,徐玉见更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
想想自己也就只是离家三日而已,如今这归心似箭的心情到底也是有些夸张了,徐玉见一时之间倒也放松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在沈熙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沈熙的容貌可以说是极为漂亮的,但他的脸去并不似女子那样预测细腻,而是多了点别样的阳刚,这样掐起来手感倒也颇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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