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两名婆子就已经被扭送进来了。
知道是这两人将沈熙丢进水缸里的,安阳郡主那双凤眼顿时变得狠厉起来,身为皇室郡主,就算端王这一脉情况复杂,但她一旦生怒,那缘于皇家的威严,仍叫那两名本就心里有鬼的婆子遍体生寒。
安阳郡主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浅啜了一口,“说吧,谁让你们做的,又是如何做的。”
那两名婆子虽然一脸的惧色,却紧紧闭着嘴,什么也不肯说。
安阳郡主也不恼,只用着极为平淡地声音道:“你们不说也可以,你们总归不会是孤家寡人……”
两个婆子都是一抖。
“不用怀疑,对我来说,熙哥儿就是我的命根子,你们要动我的命根子,我自然也不会对你们的家人心慈手软,如今熙哥儿好在没事,拿了你们两家人的性命填着,我也不是不能消气。”安阳郡主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却不带半点的狠厉。
但也正因为这样,那两个婆子却瞬间抖成了筛糠。
她们都知道,安阳郡主绝对做得出来。
所以,两人对视一眼,做出了某种决定,嘴里却道:“郡主,我们说!”
之后,徐慧贞的那些疑惑,才慢慢被解开。
沈熙是被这两名婆子给哄着上马车的。
沈熙自幼顽劣,行事更是只凭自己的喜好,在这两名婆子寻了机会在他跟前透露徐慧贞要回娘家的事,自然而然的,沈熙就非得要一起跟着去武定侯府。
在两名婆子故作为难的说什么“五夫人连四小姐和七少爷都不带”的话之后,生了反骨的沈熙哪里肯依,这种时候,两名婆子提出有法子瞒过徐慧贞将沈熙带上,到时候还能将徐慧贞吓一跳,沈熙又如何会不同意?
徐慧贞乘坐的马车上有个夹层,平时用来放些杂物。
那杂层不大,但沈熙原本个子比起同龄人来说就有些小,挤上一挤倒也不是不能藏起来。
两名婆子就是将沈熙藏在了夹层里一路去了武定侯府。
再之后的事不用想也就知道了。
沈熙虽然身份尊贵,但他到底也只是个平时被宠着的十二岁的孩子,又哪里能想到,成国公府的下人,竟敢这般对他动手。
被打晕,被绑,被丢进水缸里……
安阳郡主听着沈熙身上遭受过的这些事,心中揪疼的同时,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盛。
若是沈熙今天真的有个不测,以那两个婆子所为的严谨,就算后面被人发现他出了事,只怕继续追查下去也只能得出个是他自己顽皮,不慎落入水缸之中的结果。
到了那时,三房与五房,成国公府与武定侯府,又会变成什么样?
那幕后之人,到底算计了多少?
半眯着眼,安阳郡主目光落到两个婆子的身上,“很好,那么,你们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两个婆子闻言对视一眼,齐齐张了张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就要揭晓这最后的答案之时,两人却猛地站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墙上就重重撞了过去。
砰!
砰!
两声沉闷的声响之后,两人在墙壁之上撞出两朵盛放的血花,然后软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在屋子里的安阳郡主和徐慧贞,还有对此事知情的少数几名丫鬟,哪里能想到这两个婆子会有这样赴死的决心?
那两个婆子其实还并没有当场就没了命。
一人瞠圆了眼,嘴唇微微噏动着,似是想说什么,喉间却只能发出类似“咕咕”的声音,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另一人好歹还能用微弱的声音说出几句话来。
“郡主……是奴婢们做错了事,求郡主不要……不要……”
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虽然这婆子的话没说完,但谁都能猜出来她到底想说什么。
无非,也就是求安阳郡主不要祸及她们的家人罢了。
安阳郡主在两人撞上墙壁的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眼见着这两人先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愤而一甩衣袖,面容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晦气!”
她的儿子遭遇了这种事,不仅没有将那幕后主使人问出来,连住了多年的屋子都因此见了血,可不就是晦气?
一旁的徐慧贞也跟着暗暗叹了口气。
事实上,这两个婆子就算不自尽,总也躲不过一死。
若是沈熙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又没有任何人知道沈熙出事的真相,她们两人当然能逃过一劫,可现在的情况是沈熙出事时的情形被武定侯府的人见着了,除了多喝了几口水,安全却是无虞的,那这两个婆子自然再无幸理。
无论如何,她们是下手暗害过沈熙,以安阳郡主的性子,是怎么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这两个婆子在徐慧贞所居的怡雅堂当了好几年的差,徐慧贞仔细回想了一番,以前也从未发现过她们有什么不妥的,没想到她们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想到这里,徐慧贞又满怀歉意地朝安阳郡主低声道:“三嫂,虽然这件事非我本意,但这两个人怎么说也是在怡雅堂的人,我……”
安阳郡主神情一缓。
她抬手制止徐慧贞继续说下去,“五弟妹,你的为人我是知晓的,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过是有心人想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罢了,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五弟妹,若不是你,今天熙哥儿……”
只这样想想,安阳郡主都无法容忍。
徐慧贞哪里能这般受了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