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南,我真的是傻了才跟你来这个鬼地方!”冷俏换了个姿势,磨着牙齿说道。
祁南抿唇笑笑,并没有吭声。
冷俏低低的声音源源不断,“你说说这个时候,我自个儿待在家里做点什么不好,非要跟着你跑到这山脚下,乌漆墨黑的,是不是傻?!哎哟,我的宝贝!”
眼见手一松,冷俏赶紧伸手去够,好歹把录音机堪堪勾住,扯进怀里,松一口气。
再骂祁南的时候,神色更加狰狞了。
祁南失笑,冷俏一无既往地嘴硬心软,这都念叨了无数次了,却没有半分挪动的样子。
没错,他们此刻正在山脚下,这算是一个斜坡,坡下就是刘仙婆独居的家。
这斜坡也被开垦出来种上菜蔬,即便他们两身下已经铺了稻草,衣裳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润了,在春日里潮湿的空气中,偶有燃香的气息飘过,这是刘仙婆家常年不断的气味,偶尔还有小飞虫停在身上,的确也是不好受的。
殊不知,在他们身后的半山腰上,有人低声说道“队长,底下好像有动静。”
山间一块石头动了一下,片刻,才听得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道,“没事,两个小贼罢了,隐蔽。”
“是!”
趴地上的祁南冷俏二人自然身后一无所知。
眼见冷俏又要抱怨,祁南拍了拍冷俏的肩膀,“好了,好戏这就快要开始了。”
马艳丽下晌出来的时候,眼神十分笃定,还有黄芳芳看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般气愤,甚至还隐隐透出得意,想着之前他们的那些做派,祁南心里便有底了。
也不是不能自己来,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祁南跟冷俏这刚和好,心里的考虑有些不同,之前不是听人说吗,什么叫铁哥们,不外乎就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那啥。
这刚和好,也是当初情绪所在,平静下来还是有些小尴尬,叫上冷俏,不仅可以快速让他们感情升温,日后冷俏要干什么,她至少也能劝劝,更何况,有个人一起陪着的感觉,还不赖。
冷俏哪里想这么多弯弯绕绕,打了个呵欠,“看来看去就是个老婆子在里头,再数一百下我就走,不走我……”
没有说完,就被祁南捂住了嘴巴。
冷俏也没有挣扎,因为她们都听见了马艳丽那高亢尖利的声音,“刘大姑啊,这次可要您出马了!”
祁南眼神就冷了下来,当年,刘大姑也是这般,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吧。
冷俏朝祁南竖起拇指,双眼亮晶晶地透过窗户往里瞧,顺便摁下录音机。
屋子里,马艳丽好一通的叹息,无外乎就是后妈有多难当,事情多难,一直等刘仙婆开口了,她开切入正题。
“她大姑,最近家里这倒霉事情一出接一出的,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了。”
刘大姑盯着眼前的马艳丽,心里明镜一般,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我可不晓得。”
马艳丽心里唾了一口,“又是老一套,贪!”
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咱们凡人也是看不破这些,不如请大姑帮问问天上的神仙,这要是有个三灾八难的,也好早点避开是不是?也当大姑积德了。”
刘大姑一脸的为难,有些迟疑,“我也就是有那么点脸面,你们都是知道的,这也就是能帮着神仙传传话,明白的,也知道这见上一回不容易,不知道的,还以为神仙就是那没事等着咱去问一样,你是个明白人,说说是不是这样?”
马艳丽有求于人,姿态摆的那叫一个低,“规矩咱懂,也不能白白的打扰神仙,我这带了一把香,是引路的,这两斤米一斤点心半斤糖二两酒,还望神仙能留一下,要真能化灾解难的,咱也意思意思。”
刘大姑一听,略微满意,却依旧还要端着些。
倒是外头看得兴致勃勃的冷俏冷哼了一声,“这是请仙还是上坟,又是酒又是米的。”
祁南也有些好笑,就为这么点东西,就能让自己去猪圈吗?黑心!
马艳丽把东西放进箩筐之中,刘大姑这才不慌不忙地上香,然后闭眼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浑身就开始抖,一个劲地抖,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同了,“请本神来究竟何事?”
祁南默默收回刚才的想法,人家也是有职业需求的好吧,就凭这变了的声音跟不停地抖,也不是一般人能的。
屋子里的马艳丽不外乎就是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刘仙婆煞有介事地一边抖,一边说着:“倒是真的犯了小人了,等挑个日子……”
又是说了一通,人也不抖了,刘仙婆啪嗒一声倒地,爬起来的时候,抹抹脸上的汗,声音又变回正常,“你刚才可是问着了?”
马艳丽嗯嗯两声,道:“这倒是真的犯了点忌讳,还请她大姑给人指条明路。”
刘大姑自不肯说。
马艳丽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暗示道:“听神仙的口气是,咱们家有属猪的,这是放错了地方了,反而压在人头上,那东西,自然就应该去该去的地方,咱家这才能平顺。”
刘大姑傲然不应。
马艳丽又是央求又是许诺的,她捏了捏手里的旧报纸包着的东西,这才咬牙点了头,“做这样的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晓,一个大姑娘咧,伤身咧。”
马艳丽听她这么说,心里已经放心了大半,又叮嘱了一番。
刘仙婆不在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