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一役后,江湖沉积下来。褚云峰和隐世魔君好像人间蒸,再无消息。正如历史的自然规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雪花山庄也在经年的动荡中衰败,江湖又新兴崛起了几股势力,应验了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警句。
蜀南的无极门在新秀中算比较有成就的,掌门人张啸天文武全才,一手妙笔生花的剑法出神入化,在江南武林大会上绽放异彩,从此,这个偏远的小门户一跃成为与唐门分庭抗礼的大门派。
最近,风生水起的张啸天也遇上了烦心事。他的小女儿张小北打伤了唐门大公子,伤势不轻。唐门已经放出话来,要让无极门尝尝教训的味道,不要以为在天下英雄面前露了脸就能耀武扬威横着走路。这几天,无极门的弟子相继中了唐门的独门暗器——飞花针。
张啸天不能坐视不理了。
他也知道小北目空一切,起因全在小北身上。但是唐门如此暗箭伤人却是不怎么光明磊落。张啸天递出了拜帖,约唐门掌舵人张道行在成都的飞花小筑了结此事。
明天就是约定之期。张啸天还剑入鞘,望着满院子的落花,惆怅起来。刚才施展幻梦飞花这招时,内息中一股暗流涌动,转瞬消失。那一招使偏了,树上桃花没有完全落尽。零星的几片桃花,残阳下出奇的悲凉。难道是英雄老矣,幻梦飞花张啸天不晓得施展过多少遍,熟的不能再熟了。然,短短的几天功夫,他这招成名绝学就出现了瑕疵。问题出在哪里,他陷入沉思。
唐门历史悠久,暗器独特,一点细微的疏漏可能都是致命的。张啸天不能不在乎。他带着无限愁思,来到书房。门童送来的香茶,放在桌上退了出去。张啸天望着杯中茶水呆,良久,他对着门口轻唤门童,“叫三小姐来。”
张小北在家中排行第三,骄纵成性。门童没去多久,就听到跫音响起,张小北的小脸出现在门口。鹅黄绿衫使她的皮肤更好看,大眼珠子乱转,一头扎进了张啸天的怀里。
“爹,您叫我?”
“嗯,爹爹要交给你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张小北眼冒金光,望着张啸天,她的心碰碰乱跳。什么样的任务?爹爹从来没这么严肃过,也没让她干过任何事情。她等待着,期待着。
“带着两个姐姐去江南找你姨妈,没收到我的书信不要回来。可以的话,在那里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相夫教子,平安度日。”
“江南?姨妈?嫁人?”张小北头脑昏,她还只有十五岁呢,不到嫁人的年龄呀。向来正经的爹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隐隐感到事态严重,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不,我不要离开爹爹。”
“必须走,爹爹老了,不能照顾你了,人总要学会成长。”
张啸天别过脸不看爱女。他的心在痛。明日之约死生难料,他不愿意冒险。放在爱女柔上的手在颤抖。他下了决心,一下子推开爱女,“走吧,快走。”
这时门童进来了,禀告说门外来了个少年人。
张啸天扶起爱女,要她去做准备,连夜出。说完,往门外走去。
斜阳隐没,暗沉的天色无限凄婉。张啸天来到门口,只见一个衣衫朴素的少年人立在台阶之下。少年人一点也不出众,可以说还有点丑陋,不过眼神犀利不容侵犯。他背着手,见到无极门主也不行礼,神态颇为倨傲。
张啸天为了防止唐门再行魑魅魍魉的小人伎俩,把弟子都安排到别院去了。他身后只跟着两个门童。张啸天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沉稳而不失风范的说,“恕老夫眼拙,尊下是谁?”
张啸天长须白髯,仙风道骨,宛然一代宗师。少年人略微露出惊异的目光来,犹豫了下,不过还是说明了来意。
“有人出钱要阁下的人头,所以我来了。”
少年人语调平淡完全不像在说杀人的事情。但偏偏说的就是杀人,而且还是一方霸主。他停顿了下,等待对方的反映。
“哈哈,好说,少年人有你这样的豪气也不容易,赶快回家吧,就当老夫没有听到,”张啸天见少年人异禀之像起了怜才之心。在蜀南这个地方,张啸天唯一忌惮的对手就是唐门的张道行。眼前的少年纵然练武奇才,在这样的年龄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还在琢磨明日之约,更不想节外生枝了。
“不行,看在你一把年纪了,放下手中剑,可以免了满门被屠,其实我不想浪费手脚。”
张啸天有点生气了,少年人太过于狂妄。他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少年。“报上名来吧。”他轻轻挥动着手中剑。
“无名无姓,反正片刻以后你就是死人了,何必知道那么多。”
少年人稳如泰山,等着张啸天出剑。
张啸天动了无名之火,更起了杀心。剑出鞘,一招黄水横渡扫了过去,带起残风,隐隐有龙吟之声。一代宗匠果然不凡,一招既出,跟着又是一招,比起当年西门无双的长江三叠浪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快,少年人周围被强大的剑气笼罩。张啸天只要轻轻往下劈去,他就尸骨无存了。
然,少年人就像没看到,一动不动。
张啸天火气更大,长啸一声,怒劈下去,眼看少年人就要死在乱剑之下。突然,一道白光,少年人梦幻般脱离了无敌剑气。
张啸天一下子傻眼了,出道以来,他这招就没失手过。他完全没看清少年人怎么溜掉的。除非功夫比他高出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