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大有风雨飘摇之感,生逢乱世,每个人都朝不保夕。兰州到帝国中都的千里之地,成了真空地带,官军比土匪还凶猛。其间形成了三股庞大势力,抗击过北柔然的边防军,中州流窜到此的中州军,还有就是纠合土匪的流民军,三股势力盘根错节,使这片局域水深火热,民不聊生。
其中,尤其以边防军势力最强,战斗力不容小觑。孙长河袭杀的十几个官军是中州军,名义上的王师,到了此地瞬间变成了凶悍凶暴的土匪,斩杀流民的头颅邀功,朝廷还大加封赏。他们是睚眦必报的主儿,有乱民斩杀官军还了得,立马点齐军校杀奔荒村。领头的是个穿金色铠甲的青年将军,在朝廷很有背景,叔父是帝国奸相一派,来千里离乱之地就是为了捞取军功。据奸相奏报朝廷,这里乱民横行,祸乱苍生。
三千军马浩浩荡荡,还有好一段距离,孙长河就看到烟尘滚滚。老人身经百战,一眼就看出对方大致人马。他们三人是万万不能敌的。只有先避其锋芒,等晚间再说。
三人迅速躲了起来。官军闯入村子,一个人也没找到,年轻将军发了怒,下令烧毁了村子,又派出斥候在周围搜索。他则在附近安营扎寨,静候佳音。
看看天色将晚,营寨点起了火把,亮如白昼。
斥候在半路就被孙长河截杀了。等到半夜,孙长河溜进了军营,老人的意思是擒贼擒王,袭杀掉年轻将军,趁着大乱杀一阵。曾经的帝都王师,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军事素养,巡逻士兵东倒西歪,竟然在大帐外睡着了。孙长河很容易就溜了进去。年轻将军的大帐一片歌舞升平后的狼藉,大多数军校东倒西歪,憨憨睡去。
孙长河抹杀了站岗的两个士兵,弯刀掣出,直杀过去,手起刀落,年轻将军永远的醉生梦死了。
孙长河下手毫不留情,一路碾杀,大帐之内再无活口,血腥弥漫开来。大帐边醉倒的歌姬醒了过来,见此血腥场面,惊叫出声。孙长河暗叫不妙,冲出了大帐。巡逻的士兵梦中醒来,不知所措,纷纷冲向大帐。孙长河斜身直上,穿透最前面的几个兵士。
但是这一下也捅了马蜂窝,几千士兵都惊醒了来过了,纷纷赶来。孙长河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的刀法凌厉无匹,毕竟年幼,力量不足。学刀的时间也不长,火候差了很远。很快就陷入了绝境。老人骑着马,挥舞长刀冲上来救孙子,他自己也陷入了险地。
“他们杀了将军,”有士兵冲进了中军大帐,发现所有的军官都横死了,惊慌的叫起来。
一片哗然,一阵骚乱。士兵长戟刺出,弯刀乱砍,大有要把爷孙俩卸成八块的意思。孙长河渐渐体力不支,左腿挨了一刀。行动迟缓下来,他毕竟年幼,几个回合后,就被士兵围住,几把长戟也跟着刺来,眼看就要穿透胸腹。老人长刀横扫,荡开长戟,临空劈下一个脑袋来。
又一个不怕死的冲上来,老人手起刀落,拦腰斩断。几支长戟攻守兼备,先刺穿了劣马的肚皮。那匹劣马还是刘雪峰留给老人的。悲鸣一声,倒地气绝。
老人滚落下马,几支长戟刺了过来。他年龄大了,毕竟不如年轻人灵活,没能躲过刺入独自的长戟。老人抓住长戟,递出长刀,砍翻了刺出长戟的士兵。
老人终于支持不住,虚弱的垂下了长刀,几十支长戟顿时把他刺成了马蜂窝。小孙长河悲痛欲绝,忍着剧痛,在地上乱滚,刀芒暴涨。砍翻了几十个持长戟的士兵。孙长河抱着气绝的爷爷,仰天悲鸣。他的双目赤红,彻底杀红了眼,也不顾自身伤势,卷动弯刀,一路碾杀。
刀法最讲究心境了,孙长河心境已乱,很快被士兵找到空隙,洞穿了他另外一只脚。孙长河到底,几十支长戟刺来,他奋力举刀档格。但是敌人实在太多了,汹涌如潮水。年幼的孙长河终于体力不支,弯刀脱手。
这时,军阵中起了一阵骚乱。一对铁骑冲了过来,长枪戳点,很有章法。众士兵不敌,连连后退。铁骑如一道洪流,瞬间冲散了士兵。孙长河趁机滚到一边,连砍几人双腿,逃到了一边。
“康王铁骑在此谁敢造次,”铁骑队伍雄壮威武,一边砍杀,一边咆哮。孙长河一听是康王铁骑,热血奔涌,拼却最后的力气,再次冲入战阵。他清晰的看到,铁骑之上,张寡妇正挥舞着木棒。
中州军一听是康王铁骑,几千人马瞬间作鸟兽散了。年轻将军暴毙,康王铁骑横冲出来,这下康王算是彻底和帝国奸相结下梁子了,脸皮基本上也算撕破了。
铁骑来到孙长河跟前,众人下马,整齐划一的步伐。天,的确不一样,连收刀都是那么步调一致。中州王师和他们比起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是孙不平将军的孙子?”铁骑头领说。
孙长河突然大哭起来,跑去死人堆里搜寻爷爷。众人一阵黯然。孙不平当年一人冲入柔然轻骑救下了陷入苦战的康王爷,百万军中取下柔然统帅首级,迫使柔然退兵,何其威猛,竟然死在这些宵小之辈手里。
找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才找到孙不平的尸体,血肉模糊。一代名将就这样陨落了。孙长河仰天痛嚎,昏厥了过去。
康王爷知道擅自派兵进入流民之地,是帝国大忌。但是他顾不得这么多,千里之地有帝国的无数子民。他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派出了精锐铁骑,当然也很担心孙不平。这个曾经手下的一员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