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李天阳表现得异常兴奋。天刚放亮,他已背着大包行囊等在门口。储云峰确定镜湖老人和青龙老人还在熟睡,匆匆下楼来。深秋的黎明,显得格外清冷,他们都裹紧衣服,悄悄从后门出去,绕到街上。一路躲躲闪闪出了昆仑驿。
走过一片起伏的高原,他们来到山脚下。光秃秃的山石很有压迫感,见惯江南秀丽山水的人来说是相当有冲击力的。储云峰压制内心惶恐,接过行囊。李天阳一路上都很亢奋,几次三番拒绝了储云峰要替他分担的要求。可是到了山脚下,他看到巍峨挺拔的山峦,就有点吃不消了。
“休息下再走,”储云峰对气喘吁吁的李天阳说,把行囊靠在大石头边,他自己则盘膝坐在上面,开始调息吐纳,晨课是必须要做的。虽然有神兽丸护体,也不能偷懒。吐纳法也是镜湖老人教他的,刚开始没什么效果,坚持了一段时间,他觉得功夫又长进不小。
李天阳用羡慕的眼神打量着储云峰,从行囊中取出风干牦牛肉和水囊中的羊奶,立在石头旁等储云峰打坐完了一起吃。
不晓得是因为没睡好,还是储云峰功夫又上了一个台阶,他这次花了一个时辰,才把做完一个周天的练习。此时已是大天光,太阳无力的在东方爬起来,大地透着清亮的干净。
“储大哥,先吃点东西,”店小二喜动颜色的凑过去,“你这是什么功夫,我都看到你头上在冒烟。”
“吐纳法,能驱走一身疲惫,还能储存内力,”储云峰说,大大咬了口硬邦邦的牦牛干,就着羊奶咽了下去。“吃完饭我教你,后面的路还长,你肯定用得上。”
店小二激动的吃不下东西,欢快的摆弄着行囊里的东西。储云峰吃完早饭,跳下石头,把李天阳扶上去。干瘦干瘦的店小二储云峰的托举下轻飘飘的上了大石头。他从来没尝试过这么美妙的感觉,坐在石头上手舞足蹈。
“好了,我们开始吧,”储云峰也跳了上去,坐在李天阳旁边,从最基本的坐姿开始,接着是手臂摆放的位置,“这样,你跟着我做,吸气,吐气,让气体在丹田沉积,对,就这样。”
李天阳恢复最初的兴奋,静下心来记住储云峰说的每个步骤。很快,他就觉得丹田处非常燥热,好像有股暖流在周身游走,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储云峰看到李天阳进去冥想状态,就悄悄跳下石头,他又望了眼雄奇的山峦,心里不免烦躁。也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状况,二小姐被那群混蛋抓到哪里去了。只有早晨打坐练习时,他才有片刻安宁,此刻,无休无止的自责又袭上心头。
李天阳刚练习吐纳法,没坚持多长时间。储云峰收拾好行囊,跳上去把店小二放下来,他急着赶路。一刻也不想耽搁,想到二小姐受得苦,他胃部就一阵痉挛。
李天阳欢快的走在前面引路,他们走上了一条肠子似的小路,很崎岖,越往上走越陡峭。储云峰坚持他来背行囊,他深怕店小二体力透支。至少,他有神兽丸护体,走再远的路也不会感到疲倦。但是走在没有任何遮拦的山道上,他还是觉得腿软,他已不敢往下看,觉得非常危险,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似的。
“不要想,眼睛一直盯着山顶,”李天阳转过头来说,“多走走就习惯了。”
翻过两个山头,路越来愈难走。很快,他们就看到白皑皑的积雪,李天阳主动接过行囊,储云峰有点力不从心,并没有拒绝。在大自然面前,他那点武功简直微不足道。
“还有多远到山腰洞府,”他们刚进去有雪的地方,储云峰迫不及待的问,“看样子越往后雪越大。”
“远着呢,”李天阳背着沉重的包袱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要急,雪山跋涉不比平地,又累又慢,不要心急,要不我们在前面那块石头下歇一歇?”
储云峰看着李天阳红扑扑的脸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现在可不敢自告奋勇抢着背行囊了。即使两手空空的爬山,他都有点力不从心。他们踩着嘎吱嘎吱的没过脚踝的雪,走了一截不短的路,才来到他们说的大石头边。李天阳沉重的把行囊仍在雪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储云峰没有坐下休息,而是站在石头上看周围地形。两边是高耸的雪峰,夹着中央的雪谷。他们走到了刘雪峰他们遇险的雪谷。当然打斗过的痕迹已被几场大雪覆盖,雪更厚了。
李天阳打开行囊,拿出吃的东西,这次不是牦牛肉和羊奶,而是青稞饼。储云峰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嗯,有点粗糙,不过很有原始的味道。李天阳把皮囊中的青稞酒递给储云峰。储云峰没喝,他不喝酒。李天阳把行囊翻了个遍,找出半个皮囊的酥油茶。虽然有点冷,倒是可以将就。
储云峰正在咬着青稞饼,隐隐听到雪谷里振动。两峰之间的积雪滚滚往下掉。他把青稞饼塞进行囊,抓过李天阳手中的青稞酒也塞进去,系好行囊腾的跳上大石头。李天阳练了吐纳法,也能轻松跳上石头,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险些掉下去。
“什么情况?”李天阳惊慌失措,望着雪谷那头,“啊,不好,是雪崩。”
“雪崩?”储云峰提着行囊,一把抓住李天阳,免得他掉下石头。“怎么办?”
“躲在大石头后面,”李天阳望着滚滚涌来的雪潮,大声吼叫,“快,快,来不及了。”
“什么引起的?”储云峰带着李天阳,羚羊般快捷的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