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自己在这里是透明的。
一身大红喜服,盖着红盖头,羞答答低着头的新娘触手可及,却又摸都摸不着。
这时,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信步走了过来,妮娅抬头去看,却惊讶的发现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了新郎新娘,其它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新郎“陈一博”,在妮娅眼里他就是陈一博,在走到距离新娘大约两米远的距离站住了,而脸上刚刚还显现的喜悦笑容,这时却突然转化成了嘴角的一抹讥笑,眼底也尽是说不出的嘲讽与无奈。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难道,他并不想娶眼前的这个女人?
“陈一博”站在那里盯着新娘看了一会,大概有七八分钟的样子,然后闭眼深吸一口气,再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圆桌,走过去,伸出右手拿起托盘里的那个红色小木棍,然后再转身走到新娘身前约半米处。在用木棍挑起红盖头的时候,妮娅看到“陈一博”的脸上又重新呈现了刚刚的那种喜悦的表情。
盖头落地,新娘露出了真容。
妮娅大步跨出喜床,扭头去看新娘时却猛然惊住了。虽然挽着古时的繁琐发型,眉眼笑中带羞,皮肤白嫩细腻。可她还是一眼看出这分明就是自己十七八岁时的模样啊。
可是,怎么会?如果陈一博结婚的对象是我,那“我”又是谁?
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突然在妮娅心中蔓延,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闭着眼睛直摇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是梦,是幻觉,快醒来,快醒来,快醒来 ......
“这样就受不了了?”
脑中突然响起一句话,使得妮娅顿时停止了摇头的动作,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对了,是那个老太婆。我想起来了,刚刚我明明是坐在家里,和那个莫名来访的老太婆说话,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一定是那个老太婆搞的鬼,对,一定是她。
想到这里,妮娅睁开眼睛,一脸怒容的想要质问那个老太婆。
可是,她却惊讶的发现她现在待的地方已经不是刚才的喜房了,而面前也并没有刚刚说话的老太婆。怎么回事?陈一博呢?年轻的我呢?而这里,又是哪里?
妮娅环顾四周,脚下是平整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小路两边有着修剪的非常整齐的花花草草,在前方不远处有个圆形拱门和琉璃瓦建造的回廊。
怎么又是古代的样子?
心里奇怪着,脚却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去。过了圆形拱门,还没来及观察这里的景观,妮娅便惊讶的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的“自己”,不,应该说是年轻样子的妮娅。此时年轻的妮娅已褪去了刚刚那红的耀眼的喜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粉红的丝质长裙,配着头上满满的珠钗玉环,显得颇为高贵而富有。
妮娅看到那个年轻的自己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凉亭中,身旁站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衣着打扮很像电视里古时的太监。那男人不时的俯首帖耳对着年轻的自己说着什么,而年轻的自己边听边皱着眉头,同时眼神阴沉的盯着前方。
妮娅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她前方有什么。但很奇怪她有这样的表情,什么事情能惹的她这么生气?
走近后,妮娅才看到凉亭的地上原来还跪着三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母亲挽着简单的发型,用一个破旧的淡绿色帕子包住,身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灰色衣衫,而两个孩子的身上,也是穿着同样破旧的都看不出颜色的衣裳。因为三人全都低头跪在地上,所以妮娅看不到他们的长相。单从身形上分析,两个孩子中的男孩最多也就八九岁,女孩六七岁的样子。
这母子三人看着家境应该非常清贫,而那个年轻的自己,显然和他们并不在同一水平上。简单来说,穷人和贵族,两人阶层,但是这样的他们又为什么会纠缠在一起呢?或者说,这母子三人又是因着什么而得罪了那个高贵的自己呢?
虽然困惑,但妮娅此时已明白,从刚刚的喜房,到现在的凉亭院落,都不是真实的存在,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太婆搞的鬼,她把自己送到古代,看到过去的自己,不,或许可以说,这个年轻的“妮娅”应该是自己的前世,而刚刚的新郎官“陈一博”应该也不是陈一博,而是他的前世。如果这个推断正确,那岂不是说我与陈一博前世就是夫妻,是注定有一段姻缘的。
想到这里,妮娅的心中一扫之前的阴霾,顿时茅厕顿开,突然就明白了刚才那位老婆婆所说的话的意思“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对陈一博一见钟情吗?”
原来,我们前世就是夫妻,所以这世再相见时,纵然已不记得过往,但相爱的痕迹已然留下,这才会有了一见钟情的浪漫情缘。
“你倒是很会自作多情。”
再一次的,那个声音在脑中突兀的响起。
自作多情?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刚刚的推论并不成立?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跪在这里吗?”
听到这句话,妮娅惊讶的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刚刚跪着的那位小女孩。
只见这位小女孩已从刚才跪着的地方站了起来,正慢慢的走向妮娅,而除了她们外,这亭中的所有人和事好像全都静止不动了。
小女孩走到妮娅身前,抬头看向她时,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隐隐的恨意,“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