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沈波一直昏迷着没有醒来,张辰拜托回春堂里的伙计帮他去送了信,不一会儿,沈亚伟就小跑着过来了。
“东家,我爹怎么样?你们这是……?”
“你在这里看着你爹,我出去办点事。”张辰只说了这一句,就黑着脸走了,留下沈亚伟待在那里,一头雾水。
不过所有的疑问在他转身看到躺在那边浑身被棉布包裹着的父亲之后,就只剩下心疼了。至于为什么他们会弄成这副模样,等父亲醒了,或者东家回来了,他自然能够知晓。
张辰脸上的黑沉,一直持续到他找到武器——一柄混混落在刚才混战的小巷子里的木棍,然后带着木棍径直冲到了市场东面的那条街。
刚才张念君那一方是人多势众,而且张辰手边也没有趁手的武器,二十几枚防身用的飞镖都丢了出去之后,又被几个人给围住乱棍打了一阵,等他们失去优势之后,张辰又被沈波给推出乱战圈去喊救兵。
喊来救兵之后还让他看到了沈波倒在血泊里的一幕,再接下来就是忙着找人把沈波送来了回春堂这里。
等所有的慌乱过去之后,张辰才觉得,心里的愤怒却无处发泄。
他才刚刚跟着张怀安开始练武,对于刚才的那一番混战,也确实是没有经验,以他的本事,想要打赢那些经常参与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些小混混被衙役吓坏了,短时间之内,应该不能再想着追随在张念君的身后了。
而身为光杆司令的张念君,张辰却不是拿他毫无办法的。对付他一个,哪怕再加上他佛里的家丁,张辰也自信是游刃有余的。
关键是如果他不把张念君给痛打一顿,张辰都要怀疑自己会疯。愤怒和后怕交织在一起,让此刻的他恨不得把张念君给碎尸万段。
他曾经听表弟李益聪说过,张念君回来之后并没有跟着孙周住到林家村,而是在市场东面买了一个小院独自居住。
不过张念君具体是在这条街的哪一家,张辰并没有细问,因为他觉得,以张念君现在的境况,就算是真的跟自己走个碰面,他也会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可是没想到人家不止不会躲着自己,反而主动堵住自己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
要找到张念君并不困难,随便拉住一个住在这条街的居民,向他一打听就知道了。
张念君所住的小院,比张辰想象中大了许多。虽然他知道张念君离开都城的时候,张家出于同情给了张念君一大笔钱,而且倪均瑶也另外给了他。
可张辰却以为,他会把那笔钱留下来,为他自己治疗用。
可看到眼前的景象,张辰不得不佩服,在张念君的心里,面子与自尊,应该比他自己的身体健康来的还要重要许多。
不止因为这座宅院占地宽广,单是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张辰觉得,即使是张家也比之不上。
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个头最少也有七.八尺,雕琢得栩栩如生,一看就不是寻常物,更遑论漆成朱红色的大门,只门槛就要快一尺高了。两扇巨大的木门上,由手艺精湛的师傅,雕了繁复的花纹,铜质的门环还特意作了狮虎的花样。
不过这些东西,此刻被愤怒充斥的张辰都没心思理会,只一眼扫过去,他就抬脚把门跺得‘哐哐’响。
“张念君,你给我出来!”
“张念君,别躲在里面做锁头乌龟,有种你出来咱俩单挑!”
可是不管张辰如何在门口叫骂,整座院子就像是空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
正因为这样,张辰才肯定,张念君此刻应该就是躲在里面。如果他没有待在这里,门房至少会出来个人问问是什么情况吧?如今里面一片死气沉沉,肯定是他提前做了吩咐。
大门从里面被插上了,任是张辰力气再大,却也奈何不得,叫骂了一阵之后,张念君没有被张辰给骂出来,周围倒是围了一圈喜欢看热闹的路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你们谁清楚?”
“不知道,看样子是这家主人做了什么,惹怒了这个人吧?”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他你都不认识啊?蒹葭阁知道不知道?就是他的。叫什么来着?孙辰!对了,他叫孙辰!”
“瞧你这话,很长时间没听到最新消息了吧?他原先确实是叫孙辰,只不过人家被威麟将军给找回张家,现在已经改名叫张辰了。”
“人家现在可是正经经的将军公子,有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叫‘沧海遗珠’,他就是那个不幸流落到民间的落魄公子!呵呵,你们说我这词儿用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挺贴切的~”
“诶,说了半天怎么还没说到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家主人怎么得罪他了这是?”
“这谁知道?不过这家主人说出来,你们肯定就猜到了。他就是那个为庄稼认错了,白白养了二十多年的假公子。如今真公子找到了,假公子不得加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到原来应该呆的地方?”
“是这样啊!那就怪不得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咋有点听不明白呢?”
“这不挺明白的吗?假公子得罪了真公子,真公子早上没来跟假公子算账来了呗!”
……
人群中的议论纷纷,张辰根本就无暇理会,不过在他又叫嚷了一阵之后,张念君的院子里还是沉默异常,这让他的心里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