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冈已经来到了狭口之外,只听得那一股清爽的洞风,携着隐隐的几声啜泣声,迎面而来。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容若姑娘。只是会不会这又是那鬼畜伪装引诱的诡计?”嘲冈犹豫不决,站在狭口前,双手插进乌黑的头发,挠了挠。
只见他踌躇了一小会,忽地用手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道:“也真是,如今容若姑娘下落不明,我居然还在担心自己个人的安危。万一容若姑娘被蛊雕一路追进山洞之中,我这多一份迟疑,容若姑娘势必多一份危险。”
如此一想,嘲冈毫不迟疑地往洞中行去。然而一想到傍晚发生地事,他不禁又放慢了脚步。
万一这伤人之徒便是她,我这番带其回去,岂不是又请狼入室?嘲冈不由嘀咕道,但回头一想,那姑娘性子率真,看起来又不像是什么阴险狡诈之人,何必多心。更何况她究竟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还是个问题。
嘲冈边想着,边摸索着入洞。只听着那哭声越来越近,他的心揪得也越来越紧。
想当初那个无所畏惧,豪气冲天的猎元奇侠,如今却为此小事动烦,想想都不禁让人感到惋惜。
只是眼下没有人能够帮他找回从前,也不知,这入洞见到老前辈癫不乱之后,其命运会不会有所转机。
癫不乱本性不坏,却性情乖张,其所作所为,常人通常难以理解,以至于与人交手,他会往往会处于上风。
嘲冈内行之际,洞中的容若因遭受诓骗,又气又恨,整张脸被气得鼓囊囊的,像一条金鱼一样。
想到自己自从来到这荒林之后,接二连三遭受刺激,真的可谓是心力交瘁。虽然并不相信事情如癫不乱所言的那般严重,但是方才那突现的电击,令其还是有些忌惮。
她回眸望了一眼那石柱,泪眼依依,抿嘴啜泣。
癫不乱身在一旁,轻描淡写道:“傻徒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不必过分慌张。那鹤仙人是什么角色我心里岂会不知。放心吧,为师自会帮你摆平。”
他已经先入为主,自己当起师父来了。这癫不乱毫不避讳地说着,可见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阴谋。
根本就没有什么怪物,这里其实是猎元人接受天柱任务的密洞,此番带容若进来,癫不乱是早有预谋。
容若忿忿地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地余泪,爬了起来,此时此刻,其双眸之中,除了愤怒和恨意,再无其他。
“你还嫌欺骗我不够?癫老头,我告诉你,倘若我要是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不姓……”
正当容若信誓旦旦地说着,洞口之中出现了一副笔挺的身姿。
他一眼就看到了愤色满盈的容若,略带惊喜地呼唤道:“容若姑娘,你真的在这里。哈哈,真是太好了。”
癫不乱侧身上下审视了一眼嘲冈,心中不由无比困惑:这人好生奇怪,乍一看像是同行,可其身上我未曾见到有祭器的影子。此人脑子粗拙笨钝,唉,可惜了这身精壮的皮囊。朽木,朽木啊……
正当他暗暗叹息之际,他冷不防扫到其脖颈的一圈箍环,旋即无比惊愕:莫非……话说这上环之人真可谓是歹毒至极,也难怪此人看起来呆呆傻傻。这入气之口被封,岂不是一辈子要愚笨下去。啧啧啧,可惜,可惜啊……
癫不乱冷笑一声,往地上一坐,煞有介事地念起了咒印,也不知他动的是什么心思。
一旁的容若见状,私底下啐了一口,直翻白眼。
“哼,这下好了,两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居然都汇在了一起,这是不打算给我活路了吗?”
嘲冈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易近人,可是那种做作的神情,给人看着感觉无比别扭。
“容若姑娘,你怎么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了?”嘲冈细声言道。
“你瞎吗?旁边不还有一个臭老头。”容若撅起小嘴,没好气地说。
嘲冈顺着容若的目光,果然发现有个奇怪的老头,正盘坐在地,嘴里动个不停,像在念动什么密语。
然而此时嘲冈一心放在容若身上,那癫不乱哪里进得了他的眼睛。
“容若姑娘,这外头太危险了,跟我回去吧。”嘲冈几近恳求地说道。
可是嘲冈越是如此,容若心里越是反感。
原本见到嘲冈前来找寻自己,虽说面带忿色,可是她的心还是无比诚实地加快了跳动。
无奈当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先前所认识的那个人渐行渐远,心里又不免存在一股难却的排斥之心。
只见她推开嘲冈,背过身子,生着闷气。
嘲冈见此,一时间束手无策,只能愣在原地,手欲伸又止。
“容若姑娘,快跟我回去吧,这外头怪物诸多,不宜久留啊。”
怎奈的嘲冈如何苦口佛心,容若正闹着脾气,哪怕是一丝丝言语都听不进去。
这嘲冈也傻,居然就站在容若的身后,静静地等着。哪怕容若脚酸了晃动身子,他依旧默默地望着倩影发着呆。
“哈哈,果然是个呆子!”
正在这时,癫不乱狂野的笑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只见他掸掸衣饰,从地面站了起来,面带笑意。
“你说什么?”嘲冈闻言转身凝眉,质问道。
癫不乱捋捋长须,一笑置之,他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么?我哪有说什么,就不过说你傻而已。”
嘲冈一听不乐意了,怒道:“你有何资格来教训我?”
“哦,脾气还蛮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