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冈正纳闷着朵可穆的儿子怎么尽是一些稀奇古怪之辈,容若已经毫不犹豫地动起手,冷不防地就是两个结结实实的巴掌,看得嘲冈登时是哑口无言,暗暗吃惊。
这两巴掌说重也不重,毕竟是纤弱女子,手劲不大,但见朵锐那泛红的面颊,以及听那掷地有声的脆响,说轻想必也不轻。
此时的林中残叶飘飞,四周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的青涩酸味,夹在在这片凝固的空气之中。
不一会儿嘲冈便觉得口中湿润无比。包括那群训练有素的壮汉,虽说个个冷面寒铁,可这难却的酸味,还是令其不禁直咽口水。
然而朵锐静如一尊塑像,一动不动,弓着腰,脖子向前伸长,眼睛微微眯着,一副贱笑依旧。
朵可穆就站在临时撘的军棚之下,看都不曾看一眼,只顾着擦拭额头的腻汗,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容若见朵锐毫无动静,心底的火不由肆意旺燃,咒骂道:“这人真是一副欠揍的模样,看来我的两巴掌算是轻了,得再给你点教训不可。”
其实嘲冈内心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看到朵锐那身体不自然的前倾角度之大,还能平衡依旧,便觉此人定然脚上工夫了得,靠自己和容若二人如此拙劣的功力,实在难以应付。
一阵静默之后,耳边一阵清风将其唤回神,可还没来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又是两记响亮的耳光,朵锐双颊的红晕又诱人了不少,嘲冈回头看了一眼容若,只见她拍了拍双手,心高气傲。
这时,朵锐陡然眼睛一亮,只见他将脸徐徐右侧,表情依旧,嘻嘻地笑着,那笑声听得人心烦意乱。
这是要动手了吗?嘲冈心底咯噔了一下,挡着容若,微微后撤,谨防对方猛然出手暗算,猝不及防。
可容若似乎不以为然,抵抗道:“天辰,你怕什么,这人如此惹人厌,让我再给他脸上添点色泽。”
朵锐暗掩心机,紧跟了一步,追进不舍,然后指着自己的右脸,示意道:“这小姑娘说得对啊,你们别走啊,这边,哝,这边,这边打轻了,小姑娘,来,再补一记。”
你大爷的,脑子真像是在浑水里跑了好几年,不好使,我都忍不住动手了,这样子实在令人手痒痒的,嘲冈没好笑地看着朵锐右脸上淡淡的指痕,不知不觉已经握好了双拳,心想有便宜自然要占点便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管他揣着什么坏心思,至少目前的便宜是实实在在的,先占再说。
不过容若已经不满足于耳光这么简单,她朱唇一抿,祭起苍云,决心好好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
“呼呼,生气了,哈哈,生气了!”朵锐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得人汗毛微立,只见他黑眼珠一斜,拍着手目视怒气上冠的容若,那样子看起来开心极了。
容若柳眉凝簇,双眸因为噌噌的火苗而愈加有神,相比之下,嘲冈就显得有些阳气不足。
岂有此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我再不动手,岂不是要让容若看不起?嘲冈不由嘀咕道,迟疑片刻之后,拳中旋即热气腾腾,汗流蒸蒸,待蓄力之后,一声不吭,朝着那略显红肿的右脸便挥了上去。
眼看此拳风临近,可朵锐大反常态,悠悠一避,嘲冈的拳头便从其鼻尖的汗毛划过。
“你不是要我们动手吗,凭什么我出手的时候,你就开始躲?”嘲冈冷笑一声,收拳回势,戏谑道。
然而朵锐的下一句话,瞬间让嘲冈气了个半死,只听他呵呵一笑,应道:“那姑娘玉掌柔绵,黯然销魂,打得我心里解痒,舒服。然少侠你阳气太旺,故而手气太重,你看看你那湿漉漉的手,啧啧啧,得先擦擦你的双手才好,可别脏了我这张脸。”
嘲冈实在是哭笑不得,居然对招之前还讲究手气不手气,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可转眼盯着朵锐嬉笑的那副贱样,他心里又格外不舒服,暗自咬牙,决心非得要得揍其一顿才解气。
“你大爷的,说的是什么狗屁,要我说,今天我非要打到你不可。”言毕,嘲冈振臂上前,拳扫一通,虽然拳势稍差,可是速度奇快,如同雨点一般密集。
然朵锐轻巧地躲避,而且称奇的是,任凭嘲冈如何进攻,他始终保持那副躬身探脸的贱样,真是越看越气。就像有一只虱子在身,明明觉得痒,却是如何也挠不着。
“看剑!”容若见状,亦提剑上阵帮忙,那苍云劈砍之时,寒光弧线交织迸溅,看得人眼花缭乱,容若毕竟只是师从癫不乱不过一年,剑势的把握不够炉火纯青,无比凌乱。
可就在两人合力夹击之下,朵锐依旧是不慌不忙,几招下来,游刃有余,毫发无损。
“好家伙,这是什么邪门功夫,真的是让人越打心里越痒。”嘲冈浑身难受无比,就像一群蚂蚁在胸口成群结队地爬行,那种感觉令其不由抓狂。
“朵锐,你打算让本汗陪你在这玩多久?”朵可穆洪亮的嗓音忽地从帐棚之中传来,如雷贯耳,朵锐闻言,敛容挺身,脚底残叶轻旋,顿时一套幻影般的腿法,令人目不暇接。
“真可惜,本来还打算多跟这两个娃娃多玩一会。”朵锐淫笑着,作揖道。
相比之下,容若和嘲冈的招式就跟小孩打架一般,毫无章法,打不过朵锐也是情理之中。
嘲冈停下拳腿攻势,自叹招数不如,心底已经暗敲退堂鼓,打算冲出重围,然容若却是不依不饶,招招紧逼,可无一例外,悉数被躲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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