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居然敢坏我好事!”朵锐冷眼一横,袍起袍落,那人已经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容若见状,惊叹之时,心中更多觉得不耻,冷笑道:“你居然连自己人都杀,简直是草菅人命,你这般暴戾,还指望谁愿意替你卖命?”
朵锐一笑置之,应道:“哦?草菅人命?呵呵,小姑娘,这个你无需操心,我自有办法让他人替我卖命。”
可当闻及帐外纷乱之声,他心中还是不由一阵狐疑。
“报……”
没一会,帐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只见又一人闯入帐内。本急欲禀告,然当他一眼就看到那倒地不起一脸惨状的士兵,登时被吓得脸色煞白,刚刚要说的话随即吞回腹中,支支吾吾起来。
“有话快说,否则……”朵锐端坐殿中,冷冷说道。
那士兵迟疑了片刻,低着头,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想了想,又深吸一口气,这才定心报告道:“朵锐大人,帐外此刻烈火滔天,兽蹄腾飞,营中一片大乱。”
“你说什么?”朵锐忽地站了起来,“袭营?”
只见他的眼珠子顿时飞快地转动起来,眯着眼,再次质问道:“可探明是何人所为?”
“这……”那士兵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哽咽了一声,小声应道,“这……这个属下不……不知。”
朵锐目光中顿时亮起一抹杀气,那士兵冷汗直流,浑身直犯哆嗦。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朵锐忽地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柔声道。
那士兵一听到这话,就跟得到特赦令一般,喘息之间,早已撒腿就消失在帐外,那帐中的气氛比被外头烈火烘烤还要难受。
闻及探报的朵锐依旧故作镇静,徐徐从殿台之上迈步而下,他回头望了一眼容若,冷哼一声,朝着帐外走去。
容若白眼一般,也哼了一声,可心中却不由窃喜,她猜度十之八九是嘲冈前来搭救自己,越想越肯定,越想越欢心。
可这喜悦的神情没多久便蓦然凝固,她冥思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若真是天辰来救我,我可不能呆在这破军帐之中,我得出去才好,否则他怎么能找得到我?”
这么想着,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可是脚镣限制住了她的步伐,待收好苍云,一点点朝着帐外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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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营帐皆是草木搭建,自然无比易燃,一点就着,更何况嘲冈所使的是火麒麟的三味真火,自然不一会便火烧连营,红光冲天,可随着那滔天大火,伴随的还有遍野哀嚎,那火海看得人惊心动魄。
眼见一个个燃烧的人影到处流窜,尖叫声不断,嘲冈心中不由一阵难受,原本是想趁乱救人,可看到眼前生灵涂炭,他觉得自己的举止太过冲动,毕竟都是一些无辜之人,自己下此重手,未免太过冷血无情。
嘲冈方才的兴奋被这旺燃的烈焰所烧尽,坐下的铁豹不住狂嗥,吼声中带着些许颤抖,想必也被这火势所震慑。
火苗随着东风,已成蔓延之势,不时传来柴木灼烧时噼啪爆裂的声响,灰烬连天,整个夜空都被照亮。
嘲冈暗暗地合上双唇,可那热气随之无处流窜,再次鼓入咽喉,他只觉得喉中炽热无比,烟雾冲肺,不由地捂嘴深咳了一声,烈火丹随即落入掌中,热气腾腾。
而那火麒麟的眼珠就此在其掌中狞视着他,那寒光看得嘲冈浑身战栗,它似乎也在为嘲冈的所作所为有些愤怒。
惊吓之余,他随即将烈火丹塞进丹壶之中,背后冷汗如注。
“不管了,先找到容若再说。”嘲冈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没用。
可当时的场面极其混乱,人影兽影纷乱,喊叫声繁杂无比,这种环境下,寻得一人,谈何容易。
于是他先驱豹朝着一个小土坡奔去,在上方探首瞭望,就在这时,他瞥见中军帐中相对较大的一个帐篷,心想那定然不是什么等闲之人所居,说不定能在那里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故而,他旋即狂奔而去,途中他心中还不时祷告,只不过想见的人没见到,却看到帐前一熟悉的影子气势汹汹地举目四望,不巧的是,那人的目光正好与嘲冈的目光相碰。
“好你个臭小子,果然是你!”
嘲冈大惊失色,随即调转方向,不过看到了朵锐,他预料容若应该也在附近,说不定就在那帐中。
在绕了一大圈,确定朵锐没有跟上之后,他方才敢缓缓朝着中军大帐靠近,而此时帐门自然不能去,朵锐既然知道自己此行是来救人,保不齐设下圈套,守株待兔。
于是他绕道帐篷后头,驱豹将帐篷撕开一道长长的划口,果然见到朵锐的手下正埋伏其中,可帐中没见到容若的身影,这令嘲冈不由心底袭来一阵失望。
“该不会被那个胖子带回去了吧,若真是那样真就大事不好了。”嘲冈心中不停地犯着嘀咕。
朵锐的部落只是一小部分,这里距离朵可穆的寝殿还有百里,嘲冈若是如此闯下去,不被击毙也会被生擒,可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驱豹继续朝着远方跑去,手也不由自主地再次伸进胸膛,一股邪念再度占据内心。
“臭小子别跑!”这是朵锐带领一支部队赶来,怒不可遏地紧跟上来。
“不好!”嘲冈夹紧了豹腹,风声渐紧,从耳边刮过,呼呼作响。
朵锐陡然大叫道:“臭小子,你这是想逃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