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烺在朝堂上如何针对为难崔家兄弟,姜钰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她在紫宸宫里,看着眼前的崔充仪,真是一脸的“无话可说”。
殿内的宫人都被姜钰支使下去了,殿内只有姜钰和崔充仪两人。
姜钰在那里静静默了好半天,才出口道:“你可真敢说,让我从皇上手里弄到布防图,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这种涉及到军事秘密的东西,就是真正的孟蘅玉,宇文烺也未必会真的告知,她能轻易弄到才怪了。
崔充仪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才不急不慢的道:“反正太后的话我已经向你带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那就是娘娘自己的事情了。”
姜钰郁闷道:“太后可真看得起我。”姜钰还没忘记,她表面上还是太后的细作。
崔充仪放下茶碗,脸上依旧含笑,继续说道:“太后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贵妃,所以太后娘娘也不着急娘娘马上就能办到。慢慢来,太后娘娘相信以贵妃娘娘的聪明才智,一定能获取的。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一件事,太后娘娘希望娘娘能马上办到。”
姜钰抬眼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究竟是什么事。
崔充仪顿了顿,然后才将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青黄两色绢本,通体有织锦云纹,两头有玉轴将绢本卷起。
这是一副圣旨的模样。
崔充仪将其放在桌子上摊开,姜钰看到里面并未写任何一个字。
崔充仪看着姜钰,又顿了一下,才道:“太后希望娘娘能在这份圣旨上盖上一个玉玺印。”
姜钰想笑,然后她也真的笑出了声来,道:“太后以为我能手眼通天呢,我能挨到玉玺的边。”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她也就只在圣旨上看到过玉玺的玺印,还没见过玉玺究竟长什么样呢。
崔充仪摊了摊手,对姜钰道:“总之,太后想让你办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该怎么办,就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来。”
姜钰微微凑过头去,虽明知道殿内并没有其他人,但还是放低了声音道:“太后想要一道空白的圣旨做什么?”
崔充仪看着姜钰笑了起来,道:“娘娘问我太后要一道空白的圣旨做什么?你不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吗?有了圣旨,能干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比如说某一天,皇上……”她顿了顿,大约是觉得接下来的两个字有些不敬,然后略了过去,继续道:“……皇上那什么了,皇上无子,那这道空白的圣旨就有可能变成了一道传位诏书。”
姜钰听着简直大吃一惊,急忙又问道:“太后想杀皇上?”
崔充仪并没有回答姜钰的话,只是看着她。
太后想杀皇上根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过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而已。皇上无子,若是皇上驾崩,齐王为先帝嫡子,继任皇位简直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就是有大臣或其他王爷们有意见,惧于崔家的兵权,恐怕也会多想想。
当然,要是这时候还有盖有玉玺的传位诏书,大臣或王爷们就是有异件,也无话可说。
姜钰对崔充仪竖起了拇指,道:“牛,你们崔家的人果然是牛。”姜钰真是有些佩服,别的不说,胆子都是杠杠的。
姜钰又凑过脑袋去再问:“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了,能不能告诉我,太后准备怎么将皇上……”姜钰略了后面的词,而是直接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崔充仪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用手指按着她的脑门将她的脑袋推远了一些。
姜钰实在是好奇得很,继续问道:“说说呀,你不是听命皇上的人,你告诉我,我帮你向皇上传达,好让皇上有个防备呀。”
崔充仪直接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对她道:“既然话我已经全带到了,我也该回景安宫去跟太后复命了。”说完竟然还规规矩矩的屈膝给她行了一个礼,道:“臣妾告退。”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出去。
姜钰在她背后“诶诶”的喊了两声,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干嘛急着走啊,多聊一会,一起用了午膳再走呗。”
然而却并没有听到崔充仪的反应。
姜钰不由喃喃了一声:“真是的。”
真是态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你觉得她不拿你当朋友吧,有时候她又会跟你说一说心事,说她将你当朋友吧,有时候态度又挺疏离的。
姜钰摊在椅子上,直到崔充仪的影子已经走远了,才又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那道空白的圣旨。
姜钰小心左右的看了一下,然后才将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放进袖子里。想了想,仍是不放心,然后站起来左右转了一下,找了个匣子装了起来,藏在了床底下。
姜钰将匣子藏好之后,才出了内殿。墨玉正在指挥着宫女剥枣核,准备做糕点。
姜钰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谷莠,问墨玉道:“谷莠呢?去哪儿了。”
墨玉回过头来,对着她笑了一下,回答道:“刚刚看她往紫宸宫外头去了,也没说要出去干什么。奴婢还以为娘娘有事吩咐她出去做什么呢。”
姜钰刚在椅子上坐下,听着顿时一惊,喃喃道:“这丫头不会又跑去太澹神宫找临渊去了吧。”
墨玉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给她奉了一碗茶,问她道:“娘娘,您刚刚说了什么?”
姜钰挥了挥手,道:“没什么。”
然后多少有些郁闷。谷莠的青春期好像来得有些迟,到现在才开始叛逆。上次她跟她说了要远离临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