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从谷莠的房间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寝殿,然后将墨玉叫了过来,问她道:“知道是谁将谷莠打成这样的吗?”
谷莠现在大约还不信任她,并没有将欺负她的人告诉她,只是客气的跟她说,是她犯了错,理应受到责罚。
墨玉回答她道:“是掖庭宫的安公公。”说着有些不屑的皱了皱眉道:“这个安公公最会阳奉阴违捧高踩低,一心想讨好太后和皇后,可惜,太后和皇后都瞧不上他。”
姜钰听着点了点头,安公公,她记住了。找个机会,她定会将仇报回来。
姜钰没有再多说,然后继续拿了鱼食去喂鱼缸里的锦鲤。
过了一会,御膳房的宫人提了晚膳过来。
姜钰忙活了这一天,倒也是确实饿了,晚膳用了整整两大碗的饭,顺便将一盘酸黄瓜也吃完了,倒是将墨玉惊讶得不行,跟她道:“娘娘,您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还有这酸黄瓜,您以前一向不爱吃算的。”
姜钰嘴巴里还嚼着饭,闻言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跟她道:“本宫也不晓得,自从本宫怀孕之后,好像就喜上了这酸的东西,后来小产之后,这胃口也没有改过来。至于这胃口,本宫如今这身体正虚着,自然要多补补才能好得快些。本宫虽吃不下,为了自己的身体却也要逼着自己多吃下。”
墨玉倒是没有多想,反而高兴的笑着道:“娘娘,您早该这样想了。”
用过了晚膳之后,姜钰吃得太饱有些撑着了,正想找个事情做做打算消食。
墨玉跟她道:“要不娘娘您练字吧,娘娘以前用过晚膳就爱练一会字。”
姜钰本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结果看到孟蘅玉写了留在书桌上的一些字——呵呵,她可写不出来孟蘅玉那一管婉约雅致的好字。
最后只好打消这个念头,跟墨玉道:“本宫还是到小花园走走吧。”
姜钰去小花园散了一会儿步,站在湖边让夜风吹了一会,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清醒一会,又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带着宫人回到正殿。
然后天色也晚了,沐浴更衣,姜钰正打算上床睡觉。
结果墨玉却又拦下她道:“娘娘,再等一等吧,说不定皇上今晚会过来也说不定。”
姜钰摆了摆手,道:“他要是来早就让宫人传话过来了,既然没有让人传话,那他今夜歇在别的宫妃那里也说不定。”
再说了,她可一点都不想宇文烺过来。
每一次和宇文烺相处,都会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好像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他看穿了一样,太可怕了。
墨玉浅浅的笑着道:“奴婢打听过了,皇上今夜还并没有说要去哪个宫妃处留宿呢。娘娘,您就再等一等吧,皇上若知道您在等他,心里定然会高兴。”
姜钰打着哈欠对墨玉道:“墨玉,本宫今天累了。”
墨玉却仍是扯着她的袖子道:“娘娘,您还是再等等皇上吧。”
她们家娘娘跟别的宫妃比起来,就是这一点不好,不会做面上的功夫。像是椒兰宫的那一位,可是每天晚上都会给皇上留一盏灯的,哪怕听到皇上在别的宫妃处歇下,也定然要等到三更天的。
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惹得皇上对她同情和怜惜了。
姜钰最终拗不过墨玉,最后只得道:“行行行,本宫等,本宫等还不行。”
说着坐在榻上,靠在大迎枕上一边大着哈欠一边等。
直到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后宫终于传来宇文烺要留宿椒兰宫的消息,姜钰这才对墨玉道:“这下你死心了吧,本宫是不是可以睡了?”
墨玉心里十分失望,整个脸上都失望得像是要塌下来了,最后又重新对姜钰笑了笑,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姜钰这一晚睡得极好,几乎沾上枕头就沉睡过去了,只是老是做梦。
一会儿梦到小时候在姜家被姜尚书和姜夫人责罚的日子,一会儿又梦到黎姨娘责备她怎么不像姜婠那样会讨姜尚书欢心,转一个画面又梦到蔺瓀给了她一块糖,然后拿帕子给她擦伤口,有时还会梦到谷莠,笑眯眯的跟她说小姐以后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一辈子都不要跟她分开。
偶尔闪过的几个画面,还有一个策马飞奔的少年,手持宝剑,像一颗耀眼明亮的明珠,畅怀大笑的向她奔来,说要娶她……
梦境凌乱无章,纷纷乱乱闪过了许多的人和事,最后定格在一个孤狼一般的人身上,那人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凤目英眉,不怒自威,仿佛能看穿所有的人的心思……
姜钰在梦境里大惊失色,十分惊讶自己怎么会梦到宇文烺。
姜钰觉得可怖,在梦里拼命的摇着头挥着手想要将这个人的身影挥开。
结果在床上一转身,大腿压到被子上,却压倒床沿上的一个硬邦邦的大腿上。
姜钰还以为是在宁默宫自己的床上,以为坐在床边的是自己的宫女谷莠,有些愠恼她打扰到了自己睡觉,睁开眼睛扶着床正想起来数落她一番。
结果一睁开眼睛,迎着窗外皎洁明亮的月光,和寝殿里唯一一盏昏暗的烛光,姜钰却对上了一双沉沉的鹰鹫一样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眼睛不动的看着她,盯得她后背发凉,直接吓得她从床上滚着坐了起来,有些慌乱的道:“皇,皇上,您怎么来了?来,来了怎么也不让宫女通传。”
不是说去椒兰宫了吗?她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