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溪听了毛烈之言,也是开始思索起来。
毛烈的话还在继续着:“不管是徽帮胜利还是陈思盼胜利,双方交战的地方,都不会离开大陆太远。只要官府多派几艘战船出海打探,总能打探得到徽帮和陈思盼双方之间的胜负。”
“而在官府的眼中、在官府的公文称谓中,无论是徽帮还是陈思盼,都是海寇!”
“无论徽帮获胜还是陈思盼获胜,官府都可以虚报军功、称自己剿灭了一股海寇!”
“所以,依毛烈浅见,徽帮还不如正视事实、干脆和还算是比较可以信任的浙江海道丁大人合作!”
“一来,虽然丁大人手下没有多少战船,但是战船毕竟是战船、是专门用来海战的船只,要比寻常的商船等更有战斗力。虽然徽帮此番倾巢而出,以六百五十条大小福船对阵陈思盼的三百条广船,有着数量优势。但是广船却是要比福船坚固,有着质量优势。胜负尚在两可之间。多一份战斗力就能多一份胜算,而且徽帮弟兄们还能有可能少一些死伤,何乐而不为之?”
“二来,丁大人的战船毕竟是官军。他陈思盼再嚣张跋扈、也断然不敢公然攻杀官军!到时候,就算是徽帮不敌,也能在官军的掩护之下有了转寰,能够比较从容地撤退。”
“清溪先生不能以一时的气愤而置徽帮上下数万弟兄的性命不顾啊!”
毛烈的一番话说得是语重心长,大家也是听得心悦诚服。
王清溪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毛烈一拱手:“帮主派清溪前来的时候,曾亲口说过毛公子大才。当时清溪还有些不服气、嗤之以鼻,现在听了毛公子一席话,清溪心服口服!”
毛烈连忙拱手回礼:“叔父过誉,毛烈年纪尚小、不敢当大才之名。”
萧显也是笑着向毛烈拱手致意,毛烈连忙再次回礼。
而清溪先生,在与毛烈致礼过后,又对着丁湛大人拱手道:“方才清溪胸中郁闷,一时失态,对大人无礼,还望丁大人不以清溪为怪。”
丁湛连忙拱手回礼:“清溪先生严重了。官府确实是有愧于徽帮弟兄们,清溪先生有些怨言也是在情理之中。”
然后,绪山先生和龙溪先生以及胡宗宪胡大人次第开口,又对丁湛和王清溪说了一些好话,客厅中的气氛才又回到祥和融洽的程度中。
不过,重新坐下来后的王清溪,又开口说道:“此次不与官府合作,其实是大家在日本时初议时的结果。”
“到底要不要和官府合作,大家的分歧还是不小的。”
“只是,与陈思盼之间的大战,却是必须要进行的。毕竟击败陈思盼、恢复徽帮在南洋的商路,是决定徽帮日后生路、财路的大事,势在必行。”
“是否与官府合作只是需要附带考虑的事情,并不是徽帮的主要考虑点。”
“所以,大队人马启程的时候,帮主并没有拿出是否与官府合作的决定来。”
“若是丁大人想要出兵、真心想要为民除害的话,还请像前几次那样、派得力官员去与我家帮主商议,说服帮主和各位舵主们同意与官府合作。”
丁湛丁大人听了,却是又显出一脸苦相,摇头不已。
毛烈插口道:“丁大人正是因为找不出得力官员去与徽帮交涉而苦恼着呢。”
“不若这样吧。今日正好是清溪先生以徽帮名义给毛烈祝贺了冠礼,毛烈理应回拜以示感谢。不若毛烈就赶巧代丁大人走上一趟,前往徽帮去说服王叔父与徽帮诸位舵主们与丁大人合作,共同剿灭陈思盼!为民除害。”